最近易胭又开始上夜班。
深夜的急诊相较白天安静。
来看病的人说话也都不自觉压低声音。
易胭凌晨完成一台手术后回诊室。
没病人进来看病的诊室过于安静。
白色的墙,白色的病床,白色的拉帘。
还有易胭身上的白大褂。
满屋雪白刺眼,格外冷淡。
易胭在桌后坐下,靠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年轻时候熬夜什么都不是事,但毕竟年纪上来了,饶是易胭也有点吃不消。
门口有经过护士敲了下门。
“易医生,我刚从陈主任那边过来,陈主任让你拿上病历过去找他一下。”
易胭点了下头:“好。”
陈主任跟易胭说了几件正事,顺便问了她一下今天那台手术。
几分钟后易胭从办公室出来回到诊室。
中途有病人进来,那人估计是第一次来急诊,坐下来便跟易胭道:“医生,我最近一直腹泻,想开点药吃。”
“挂号了没?”
“挂号了。”
易胭看向对面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眼睛都看不真切:“腹泻看内科,这里是外科,内科的话出门左转就能看到。”
那人很快起身:“啊,好的,谢谢医生。”
易胭点头算是应答,低头继续忙自己事情。
在那男人出诊室门的时候,易胭不动声色抬眼。
男人并没有按照易胭所说的左转去内科,而是右转,估计是离开了医院。
易胭方才表现得没戒心,男人也没回头看一眼她现没有。
但易胭很快收回目光,目光落在病历本上,但实际一字都没看进去。
手里那页很久没翻。
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易胭合上手中病历,无声叹气。
但愿是她想多了。
最近易胭下班一般不直接回家,会去住院楼看崔依依。
相比前几日总是睡觉,崔依依近些日子好了些。
但毕竟是一道疤痕横贯左脸,女孩子天生爱漂亮,任谁都接受不了,崔依依也因此状态有时会消沉。
易胭买了早餐上楼。
进病房时崔老太太和崔依依都醒着。
崔老太太老人家起得早,崔依依则是上学时早起给奶奶做饭形成了习惯。
进去时崔依依叫了她一声:“易胭姐。”
易胭应了声,将早餐搁桌上:“起来吃点。”
崔老太太看易胭又买了很多早餐:“又买这么多,吃不完浪费了。”
易胭宁愿早餐买多也不买少:“那你要多吃点,就不浪费了。”
崔老太太摆摆手:“吃不下呐。”
崔依依脸上还缠着纱布,右手也是,无名指和小指已经不见,原本齐整的五指,那处突兀地消失。
但崔依依行动上没什么妨碍,下午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