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易胭便听明白了,他说的她们,指的是易胭的同事。
到中午吃饭时间,跟易胭同行的几个同事便过去了,她在睡觉,没人叫醒她。
错过饭点时间,人把饭菜给她送过来了。
易胭弯了下唇:“多谢。”
男人没说不用谢,也没说不客气,点下头,很快离开了。
易胭没将门关上,给屋里透透气,她端着饭菜进屋放桌上。
她胃口一般,坐车久了谁都会没胃口,易胭拿着筷子漫不经心吃着,味道还行,普通家常菜。
她边吃边捞过手机,回来后还忘了给苏岸说一声。
等把手机捞过来才现苏岸半个小时前给她了短信,那会儿她正在睡觉-
吃饭没。
易胭觉得恋爱可能会使人变傻,就看着他过来的这三个字,她就笑了。
她直接给苏岸回了电话过去,苏岸那边很快接听。
他刚接起,易胭便问:“怎么不问我到了没有?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苏岸:“……猜的。”根据时间和路程根本不难判断。
易胭拿筷子夹了根菜,笑了下:“那你猜得还挺准,正吃饭呢。”
苏岸似乎没有多大意外,嗯了声。
“你吃了没?”
苏岸:“吃了。”
易胭说了几句才想起:“这里通讯好像还行,之前还以为过来会打不了电话。”
苏岸说:“那里信号不好。”
易胭:“嗯?”
“是你运气好。”
下一秒易胭就明白苏岸说的运气好什么意思了,他不过刚话落,听筒里滋啦一声,他的话还断了一下。
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易胭颇震惊,没想到苏岸刚说,就真的完全没信号了,不稳定到能有这种巧合。
她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眼,信号一格都没有。
易胭微叹口气,将手机放一边,继续吃饭了。
今天她们刚来,有一天让她们休息的时间,暂时不用义诊。
这种地方不似都市灯红酒绿,晚饭时间一过,基本上就是家家户户闭门在家里不出来了。
满村只有窗户透出来的光亮。
手机没信号没网,也没什么玩的,易胭索性也入乡随俗,早早便上床睡觉。
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睡眠不好,没有失眠,反而睡得很好。
隔天是在鸡叫声中醒来的。
清晨外面浮动一层雾气,天还没亮,但外面鸡鸣声已经此起彼伏。
估计有狗被吵醒了,还叫了几声。
实在是太久没体会到这种在鸡鸣声中醒来的生活,鸡鸣过后易胭便清醒了。
这道理就如人换了新闹钟铃声一般,新的铃声比旧的容易叫醒人。
易胭捞过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眼,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进来,信号就没好过,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接不到。
她闲着没事,从床上起来,打开后面一扇双木门。
门闩打开,门轴转动出沉涩声响,易胭走出回廊。
外面的天还没亮透,黑里透暗蓝,林子里高树冲天,枝杈古朽弯曲,往天上升。
易胭看了眼收回目光,早晨的空气透一丝凉。
她就这样靠在双木门上,盯着前面看不真切的树林呆。
这种生活,突然让她想起那些逃跑的日子,睡得不安稳,一听到点声响便会警惕,纵使她这种胆大的人,也会下意识担心潜伏在黑暗里的威胁,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易檬。
她和易檬不是没被抓回去过。
被抓回去过的。
这种黑暗无所事事的时刻,最容易让人想起以前的事,那些自己不愿去想的事。
然而就是她分神间隙,前方森林里忽然一个影子滑过。
黑色的,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