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束强光从侧边打来射进了他的眼球。
商鹿衍条件反射地往后退,想避开开来的汽车。
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踉跄着摔在了地上,垂着头缓了五六秒,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晰。
低调的银灰色威兹曼只停在距离他胳膊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商鹿衍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唇色十分苍白。
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痛的。
跟在身后追出来的邢南见他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揪着胸襟的衣服,皱着眉脸都白了,连忙冲上去扶着他。
“阿衍,你怎么样?”
商鹿衍的呼吸微微起伏着,抬起头还没说话,就看见威兹曼的主人从车上下来,长了一张他非常讨厌又非常熟悉的脸。
简白敛没想到s城能小到这种地步。
见商鹿衍唇色泛白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提议:“上车吧,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我负责。”
“不用了,”商鹿衍轻轻拨开了邢南的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跟你没关系。”
那股子突的心脏绞痛过去之后,他的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
不等简白敛说话,商鹿衍就继续沿着斑马线走了。
邢南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秒,也跟了上去,两三步追上商鹿衍后,就跟着他并肩走了。
简白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打的车就停在路口。
商鹿衍用手背蹭了额头上的薄汗,见邢南还跟着,就停下来问他:“还有事吗?”
想起刚才路冰和他说话时贴得很近,以为邢南是想谈这件事,商鹿衍便解释:“我和路冰没什么,我也没打算勾搭他。”
“我虽然渣,但是不会去搞非单身的。”
邢南当然知道,毕竟商鹿衍虽然花名在外,但也是出了名的绅士,从来不强迫人,睡之前也会说清楚规矩。
相比之下,他才是逾规越矩的那个。
“我不是想说这个,”邢南眼底微微泛起一丝苦涩,“我只是担心你,想送你回家。”
“之前是我钻牛角尖,说好的***,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商鹿衍拧紧的眉头微微松懈了一瞬,看着邢南写满了真诚的双眼,稍稍放软了语气,“你想明白了就行,”
“回去好好跟路冰聊聊,别和他动手了。”
邢南愣了愣,顿时怒了,“他跟你说我对他动手了?”
商鹿衍本来想说我没信,你什么样儿我不知道,但是转念一想,这么暧昧的话不适合说,就索性沉默了。
邢南气着气着就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脸,“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对他动手,我脸上这些全是他打的,”
“他就是一见风使舵的小绿茶,打了我还到处跟人告状!”
商鹿衍早有预料,唇角微勾随口搭了个腔,“可不是么,信息素都是绿茶味的,里外一致。”
邢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见商鹿衍唇角浅浅的笑容,一时有些痴了。
片刻之后,他低声问:“阿衍,我缠着你的这两个星期,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瞬间,真心喜欢过我?”
他知道商鹿衍的规矩是睡一觉就不再联系,但他听酒吧调酒的老萧说过,之前也有人纠缠过,但是商鹿衍立刻就报警了。
所以邢南想,商鹿衍纵容了他两个星期,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对他和对旁人是不一样的。
商鹿衍微微垂眸,看着邢南在月色下沉稳温柔的眉眼。
一样的眸形,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张冷漠严肃的脸。
眸光微滞地出神了片刻,商鹿衍笑着摇了摇头,风流如常地说:“没有。”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商鹿衍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药,就着冷水服下之后,才现药瓶差不多要空了。
再过两天就是周末,看来得抽时间回y城一趟。
他正准备订机票,手机就响了。
接通之后,商黎夏欢快雀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哥,我周末去你那儿住两天呗。”
“最近刚刚忙完竞赛,都累死了,老妈还给我报了一大堆补习班,我都快被她逼疯了。”
商黎夏比他小五岁,今年刚上高二,正属于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叛逆时期,多写两道题都觉得跟世界末日了一样。
商鹿衍靠着墙,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吊灯,轻轻应了一声:“嗯,来吧,顺便帮我带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