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的月光有些不知所措,它们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仍然执着地撞向结界。
然后,所有尝试进入的光线都被尽数吸收。
它们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束缚,最后停留在结界表面,不情不愿地作了它的点缀。
顾月声抬起头看着欣赏着这个美丽又危险的结界,有些眩目和短暂地迷失。
真是迷人啊。
这种撕扯和毁灭的感觉。
下一刻便恍然回神,重新在结界外聚集起灵力,试图用洁白污染这片黑暗。
陆沉墨虽收敛了自己的灵力避免伤到阿声才让他有机可乘。但这人能在没有本命灵器的情况下,唤来月光作灵力,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看着被污染的结界,饶是陆沉墨也不免思忖,阿声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对顾月声的疑问不比对自己失忆前的经历少。
刚要开口,却被顾月声轻轻用食指按住嘴唇,像是不许他开口发问。
指尖还带着些微凉的触感。
陆沉墨便有些无奈。
“阿声,你听我说,我不是要让你难过。”黑暗中的陆沉墨握住他的手,仍坚定地看向顾月声:“我和你说过的,雪绝山之外,我的力量在召唤我。”
那股力量的召唤已经愈发强烈,甚至已经开始让凛墨刀隐隐失控。
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必须要离开雪绝山了结这一切。
然而顾月声脾气上来,是听不进他讲道理的。
况且,他最讨厌陆沉墨总和他他讲道理这一点。
这世间有那么多不讲道理的人和事,凭什么到了雪绝山自己还要循规蹈矩?
攥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他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打不破这结界吧?
给他留两分薄面,怎么还不见好就收。
真是可恶,软硬不吃的沉墨。
陆沉墨见他还是不松口,只能无奈道:“眼下你这么生气,我们也得到外面正式决斗。”
他软了语气:“毕竟是我们一起搭的屋子,我回来还得住的,总不能现在就打坏了。”
“哦。”
顾月声讷讷道,脸稍微有点红。
沉墨这样,搞得他像个不懂事的任性小孩。
不过下一秒他还是恶趣味地笑起来:”沉墨,月光之下,皆是我的主场,你赢不了我的。“
月光乖顺地流淌在结界表面,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
”总要一试。“
顾月声倾身,将头靠在陆沉墨肩上,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
真是妖怪啊。
陆沉墨心想。
阿声的外表极具欺骗性。
乍看之下,他应该是登天阶尽头不谙世事的神明。
可真正接触到他忽远忽近的心,才知道这副精致美丽的外表下隐藏怎样刻骨的沉郁与堕落。
还是侧过头,如两年间不知道多少次一样,让阿声落入自己的视线。
他知道,阿声喜欢他这样。
属于顾月声的气息倾洒在陆沉墨的颈侧,妖冶的青年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着眼前之人的表情。
他的表情总是浅淡而温和,看起来就应该是个只知道舞文弄墨的世家公子才对,怎么成了一个和他势均力敌的刀客?
又摸摸他的手,这人便又收起稍显严肃的神情,眼中又泛起类似于宠溺的笑意。
这双手就应该用来为他作画,怎么就偏偏要执刀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面,他有些兴奋。
“沉墨,我们来打个赌吧。”顾月声眼中带着盈盈笑意,在晦暗的光线中透露出迷人的危险。
“赌注就是,你的自由。”
他已经想好,等沉墨输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囚禁在雪绝山的最深处,然后用月光把他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