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随性的样子,调用灵力灌注进丝线里,反哺给顾星竹。
于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脸上迅速泛起病态般的潮红。
还差一点
再可怜一点,哥哥一定会走下台阶的。
可是太疼太冷了,他还是有私心地紧握着那块残缺的暖玉。
那暖玉在两年前就已经失去了温度,但顾星竹还是不舍抛却。
幽深的竹林和没有星光的黑暗天际中不知藏着些什么,好像顾月声再不走向星竹,那些黑暗就能把他彻底吞噬。
他刚起身,却听到耳边有人唤他:“阿声?”
那声音带着焦急和浓的化不开的关切。
下一刻,他的世界便从那座孤寂的山峰回到了他已经熟悉无比的温暖房间。
月亮在他离去的瞬间,便失去了真正的光芒。
只剩下顾星竹傻傻地注视如往常一样没有光辉的残月,那是哥哥走后他用所有星光化成的。
可是璀璨星光与月亮相比,只幽若萤火。
他等了好久,哥哥还是没有来。
于是只能强迫自己去幻想那份暖玉中早已不复存在的温度。
眼中溢满了对那个夺走月光之人的嫉妒。
"阿声?"
陆沉墨注视着他,让眼前之人融入他的视线里,随后为他拭去眼角快要滴落的泪。
他的动作轻得像是在接住自新叶上滑下的雨滴。
对于一个刀客而言,这实在太过小心翼翼。但他顾不得去追问这场雨缘何而下,只想着让雨停下,不让阿声再受伤而已。
顾月声还是有些懵。
他记不清梦里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落泪。
不过心里涌起的悲伤和眼泪却是真实的。
真是奇妙的感受。
不过比起悲伤,为什么他现在看着沉墨会觉得有些愧疚?
不会是在梦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沉墨的事情吧。
陆沉墨见他还是陷在梦里,一副迷茫又脆弱的模样,便无奈地笑:"阿声,你这样,我走了又怎么放心得下。"
看着对方有些散乱的发,陆沉墨还是没忍住,为他拢起有些散乱的发丝,用素色发带将它们束起。
午夜的雪绝山安静极了,只有风声盘旋在两人的世界之外。
顾月声还是没有回答,陆沉墨便收敛起习以为常的淡淡失落,手一抬便唤来了凛墨刀。
刀光一闪,顾月声这才看清陆沉墨原来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穿戴整齐,原来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厚重的刀刃破空之声让顾月声皱了皱眉。
两年来第一次,他抛去了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攥住了陆沉墨的手腕。
眼前之人分明还略微蜷缩着身体,歪着头示弱地笑,可危险的气息还是随着窗外月光倾洒而下。
平日里应该很牢靠的窗不知何时被风击溃。
透过窗的豁口,越来越多的月光流淌进房间,蔓延到二人身边。
圣洁又无害的月光,仿佛陆沉墨只要关上窗就能彻底消灭它们。
而顾月声还是坐在床上,身体的一半沐浴着月光,另一半溶解进不可知的黑暗里。
光线带着雪绝山彻骨的寒意,似触摸,又似攀附一般感受着陆沉墨的温度。随后带着这份温暖,流淌向顾月声的方向。
凛墨刀已经本能地感到危险,兴奋地战栗起来。
"不要走,好么?"顾月声可怜得像一只小动物,攥住沉墨的那只手力度却丝毫不减。
外面那么危险,沉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伤了怎么办?
生气起来的阿声的确难缠极了。
但眼下,他决定遵从内心深处的感召。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必须要重新入世,了结一切。
凛墨刀只闪过一瞬,丝丝缕缕的月光便被斩断,随后四周筑起墨一般厚重的结界。
顾月声一愣,沉墨竟真能做到斩断他浓郁到化为实体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