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郁成疾?
我,杜娇娇,竟会积郁成疾?这不就是心病么?
我自认从不是为着那些儿女私情而伤心伤肺之人……
可是想起近来,我总会胡思乱想,尤其入宫以后,每日每夜我都难以入眠……
每每见着顾知微,我更是觉着他要害我,对着他,我时时刻刻都想发火……
而自宫里出来,知晓真相的那一刻,我更是无法控制自己。
我怎么会?从前我是最看不惯哪个女人为个人渣要死要活的……
可如今我却……
“夫人……您……您怎么出来了?”我失神之间,阿秀不知何时迎了进来,见我站在不远处,她顿时一震,满眼惊恐,吓得都白了,“夫人,您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些衣裳。”
“阿秀,你方才说,我是患了什么病?”我看得出来,阿秀是在故意岔开话,但是此刻,我并不愿意就此略过去。
我怔忡的望着她,木然道,“你说我乃积郁成疾?我……我为何要积郁成疾?我……我不是风寒引发了旁的疾病么?”
我手略微颤抖着,一时之间脑仁疼的厉害……
阿秀见状,更加诚惶诚恐了,慌忙便上来扶我,一边扶一边道,“夫人,您莫要多想,奴婢……奴婢方才是胡说八道的。您还是先回屋里去吧,若是要出去,须得穿厚一些,如今您是见不得风的……”
阿秀说话间,已将我扶回了里屋。
重新坐到那椅子上,她立刻为我取来外袍,为我裹
得严严实实,这才又扶着我出门。
今日亦是暖阳高照,晚春的景色亦极好的,一路走到院子里,院儿里种的海棠花都盛开了,一片一片的,花团锦簇,富贵又雅致,难怪素有‘国艳’美誉。
瞧着这般明艳的景色,我脑袋也稍微不那么疼了。
便命了阿秀端来椅子,坐在院里晒太阳。
“弟妹,你可好些了?”我刚坐下,院外忽然传来赵柔的声音。
我抬眸,只见她款款从外走来,温柔的容颜带了几分关怀,眼底里却隐隐有些焦灼。
瞧着她这副样子,我昨夜怕是闹得有些厉害了?
否则怎么会闹得赵柔知道了,依着顾知微的性子,他是不会到处说的。
我轻靠在椅子上,抿唇对她笑,“无碍的,已经好了许多了。”
我总是不能说,我吐了血,如今半死不活的吧。
不过,我虽然装得从容,赵柔却还是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真正的情况。
她命人取了把椅子也坐到我身侧,眉心紧蹙着,说道,“弟妹啊,你可要好生将养着,这些日子就不要到处折腾了,你都不晓得昨夜有多吓人。昨儿个夜里,这询弟去房里寻你说话,岂料喊了你好一会儿都喊不醒,结果一摸,呼吸都没了……”
“所幸,只是因着风寒高烧,引起的一时窒息……”
什么?我昨夜呼吸都没了?竟是如此惊险?
难怪阿秀的眼睛都哭肿了,我还当她是让顾知微给罚了,吓得掉了泪呢。
赵柔的话简直让我顿时有些心惊胆战,更不大相信,“大姐,你是说,我昨夜竟是昏厥到没了呼吸?”
“可不是吗!好在脉搏还在,这询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救醒过来。”赵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叹息道。
“你啊是不知道,可把询弟给吓坏了,院儿里伺候的下人,个个都受了罚。个个都赏了一大板子,又罚了半年月钱,倘若不是因着你须得人伺候,那些个奴才怕是都要没命了……”
“我是从未见过询弟发那样大的火儿。”
……
赵柔的话让我惊讶极了,我倒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到了此刻,我依旧在怀疑顾知微要害我,却没有料到,他能这样在意我的死活。
可他分明,为了太后根本不顾我的,为何又要如此?
为了击碎外头那些关于他与太后的流言,还是为了稳住我,省的我胡来惹出什么对他和太后不利的事端。
总归,我不认为他是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