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冬雪的命,我只想着将她逐出府去,让她走的远远的莫要作妖便是了,可谁知道顾知微能都动了这样大的肝火,我都给吓傻了。
我懵住片刻,赶忙拉了顾知微一把,结结巴巴喊他,“世……世子爷,这冬雪虽然以下犯上,到底也伺候了您许多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且就饶了她一命
吧,责罚一顿,逐出府去也就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是极其紧张的,可是这要是不说,依着顾知微的狠辣秉性,他是真的能打死了冬雪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扯住他的袖子,暗暗侧头偷看他。
彼时,顾知微俊秀的容颜阴冷冷的,看着冬雪的眼神既是厌恶又是狠辣,简直宛如掺了毒药的刀子,能一刀毙命了。
他阴冷着脸,一言不发的。
“啊!!”与此同时,外面的武丁已经动手,那狠狠一个板子下去,冬雪叫的惨绝人寰,光是听见那声响,我都心都在颤,我都觉得屁股疼。
一板子下去已经成了这副德行,若是活活打死……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世子爷,这冬雪又不是姜嬷嬷,纵然她有罪,也罪不至死啊!”我抬高了嗓音,焦灼的又喊了一遍,与此同时干脆挽住顾知微的胳膊,用唯独我们两个能听得到的声音又提醒他,“相爷,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多少人盯着您,盯着国公府,眼下实在是出不得人命的。”
顾知微向来爱权,他最是会去考量这些事。
果然,听到我的提醒,他终于有所动容。
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冬雨一眼,又大声对外面的武丁命令,“行了,住手。”
话说完,他又大步的朝着院子里走去。
冬雪趴在凳子上,浑身都在发抖,额头冷汗冒的豆大一般,仅是一板子,她已疼的说不出话来,我光是看
着都觉着疼。
冬雪此刻已经吓到再也不敢妄言,一见到顾知微,便哑声哭求他放过她,说是她往后都不会出现在上京,还说她离开国公府什么也不要,只求顾知微留她一条贱命。
顾知微想是听了我的提醒,生怕有人借此生事端,想了想,将杖毙换成了杖责十五大板,打完之后,便差人将她扔到了府外。
春雨见状,慌慌张张的跟了出去。
顾知微没打算再要冬雪的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着我便往书房里去。
“你这会儿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进入书房内,他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从容坐回椅子上,一边说话,一边示意我关门。
我过来本就是担心他当真纳了冬雪为妾,所以收拾了些平日换洗的衣裳,想要假模假样的来讨好一番。
此刻冬雪都让他给解决了,我又不太愿意讨好他了。
不过……眼下若说没什么事,那未免太虚假了。
罢了,来都来了,好歹我也收拾了一番,那里衣更是费了好大心思做的,这要是不给她,我也是白白的浪费了心血。
于是我立即将包袱递到他面前,支支吾吾,“那个……你不是明日就要启程去乾州了么?我给收拾了些换洗的衣物,你一并带上。”
闻言,顾知微稍微一诧,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方才那副平静冷然的神色,然后伸手打开了那包袱,像是不相信我一般,一件
一件的检查。
“你倒是有些经验,装的都是些便于行走,便于换洗的。”翻看了两件,他突然抬头笑看着我,一副调侃的口吻,“我以为,你就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想你这自理能力倒也是不错。”
我……我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要是只会哭闹,当日他重伤落到榆林村的时候,早就一命归西了,他还能多活那么些日子?
我当下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相爷这话说得委实过分,我何时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从不是那种人,我哪次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你指使的,平日里我不会如此。”
“而且,我的自理能力从来很强。”我要是不强,就凭着我爹那三天两头把我扔庄子里的德行,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我还能顽强的活到今日?
不过,顾知微一贯看不上我。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孩子脾气,平日里也就只会哭闹,不像他的青梅竹马,能够辅佐天下,大气不得了。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窝火。
于是没等他说话,我马上又起身,强行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姿态,与他告辞,“行了相爷,倘若没有别的事,妾身就先下去了,明日你就要启程前往乾州,还是早点儿歇着为好。”
话说着,我转身就走。
“杜娇娇……”我刚转身,顾知微带着不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言语间隐隐怒火,“你打算与我闹到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