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秀亭莫不是被赵询给砍死了?那斧头下去,莫不是大卸八块了?
“行了,你们可以让开了,请宁国公一家进来。”我还惊魂未定,下一刻,里头传来赵询森冷的吩咐。
听到他的话,门口的侍卫终于退开了。
一见侍卫退开,宁国公立马跌跌撞撞的往里蹿,张氏和赵柔都惨白着脸紧跟其后。
我冷汗都冒出来了,咬了咬牙,也壮着胆子往里走。
“你放心,高秀亭死不了。”我两脚发软,正颤颤巍巍往前挪步,方才一直不曾理会我的顾知微忽然走到我身侧,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方才进门的时候,我派人去了南平王府……”
顾知微这意思……是说,是他故意把高秀亭殴打赵柔的事透露给赵询的?他就是故意让赵询过来殴打高秀亭的?
他丧心病狂啊!那赵询是个什么性子?
完了,这下真完了,肯定闹出人命了。
我深吸了口气,狠狠瞪了顾知微一眼,忍不住的恼火,“你丧心病狂啊!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你是想害国公府,还是想害南平王?”
闻言,顾知微没答话,只冲我笑了笑,依旧是那副别有深意的神情,说道,“若是没有南平王推波助澜,你觉得靖国侯府会答应和离?靖国侯府那是一帮什么货色,你该是很清楚的。”
靖国侯府都是些什么货色我自然知道,那都是一群两面三刀的玩意儿,用的上
的时候便笑脸相迎,用不上了不仅翻脸不认人,还得落井下石。
如今若是让赵柔与高秀亭和离,带走所有嫁妆,靖国侯太夫人留给赵柔的财产,她必然也要带着。还让高秀亭好男人的形象崩塌,他们自然是不肯答应的。
必定……会想尽法子的纠缠,若赵柔坚决要分开,他们必然写一份休书,肯定还得在外抹黑赵柔的名声。
可这些和如今身为南平王的赵询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赵询用个王爷身份威胁靖国侯一家一顿,他们就肯答应了?
我心中疑惑,但是此刻,我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问下去。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高秀亭到底有没有被砍死。
我紧咬着牙,一步步踏进。
进门的瞬间,我顿时目瞪口呆,宁国公也目瞪口呆。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高秀亭,又看了看提着斧头坐在旁边矮凳子上悠然自得的赵询,惊诧道,“殿下,您……您没杀他?”
“我杀他做什么?杀他脏了我的手。”赵询翘着二郎腿,手里的提着斧头哐的扔在地上,又看了旁边吓得一震的高秀亭,笑得恶狠狠,“我就是啊,与高二公子玩儿个游戏罢了。他这先前约好了与我切磋,我便与他切磋一番。”
“你看,为了公平,我还特地叫人把他身上的铁链子给解开了呢。”赵询眉眼含笑,指了指高秀亭,唉声叹气的道,“可谁知道,这高大
人是半点也不禁打。”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和他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我这下手都算是轻的了,他却成了这副样子。”
呵呵,这还叫轻!若是轻的高秀亭能吓得发抖?他那头发能让砍光?不光是砍的,还用手扯的。
彼时,那高秀亭脑袋上是一根儿头发丝也没有了。
光秃秃的脑袋上,血液横流。
顺着额头流下去,他鼻腔里也在冒血,一张一合的嘴里全是猩红,两颗门牙还摇摇欲坠,在往下是掐痕,手背上还有被斧头给锤了的淤青,他手在抖着,浑身都在抖着,迷茫而惊恐的望着赵询,似乎不明白赵询为何突然殴打他一顿。
宁国公和张氏也不明白,就连赵柔也不明白,她看了看惨不忍睹的高秀亭,结结巴巴的问赵询,“南平王殿下,这……这高秀亭是何处得罪你了?你怎将他打成了这个模样?”
“大……大姑娘,本王方才不是说了么?是这高秀亭非要与本王切磋的。本王先前就听说高大人功夫了得,动不动就与家中妻室切磋武艺。这不,方才他又犯上瘾了,便让你们府里的小厮去南平王府传话,叫本王来这里与他切磋。”赵询轻笑,说话间,狠狠又瞪了满身污垢的高秀亭一眼,装得一本正经的问他,“高大人,是不是你找我切磋的?”
赵询此话一开口,众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都知道他是在为赵柔出气。
可他与赵柔
素无交情,帮着赵柔出气就更奇怪了。
宁国公奇怪,高秀亭就更奇怪了,他不仅奇怪,他还产生了肮脏的怀疑。
他看了看赵柔,又看了看赵询,仿佛在看一对奸夫淫妇。
剧烈颤抖了一下,咬牙切齿,“不……”
“你说什么?”哐当一声巨响,赵询手里的斧头重重落在他面前。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斧头,高秀亭浑身一震,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脸上的愤恨立即变成惧怕,头点的像是捣蒜一般,颤声道,“是……是微臣找南平王殿下切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