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儿玉坠……
那玉坠我认得,乃是顾知微过去的随身之物。
所以,外面的姑娘是顾知微的旧人?
我心中正是疑惑,顾知微已将那玉坠接了过来,见到那玉坠的瞬间,我从他的眼底里看到了欣喜。
紧攥着片刻,他嘴角都掩饰不住的笑意。
当下就松开了我的手,温声道,“娇娇,我还有些事要做,今日就不陪你出去了。”
他这是要去见那个持有玉坠的姑娘?
呵呵,这便是他先前所谓的,喜欢的姑娘只有我一人?
如今旁的姑娘给他一个玉坠,他便要抛下我去见人家。
幸亏我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对上顾知微的含笑的眼眸,我心里将他骂了一万遍禽兽,面上温良淑德,笑着应他,“好,相公你去吧。”
见我如此温顺,顾知微显得很满意。
他轻轻摸了摸的头发,又瞥了眼我脸上的伤痕,像是临别在说遗言,温声叮嘱道,“娇娇,我今夜回来的会晚一些,你不必等我用膳,自己好好儿吃饭,脸上的伤也要好好上药。”
“还有,我没在府里,你莫要管闲事!那张氏可不是个吃素的……”
话说完,他又吩咐陈石留在府里,说若是张氏过来难为我,让陈石照看着些。
狗屁,我信了他的邪!
顾知微这厮,分明是生怕陈石跟了去,搅了他的好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便不大舒服,也不觉生了几分好奇。
眼瞧着顾知微没了影儿,我赶忙喊住陈
石,压低了声音询问他,“陈石,门外求见世子爷那姑娘长成什么样子?”
陈石似乎生怕我这个做妻子的去找那姑娘的麻烦,搅乱了他家主子的好事,他便没有直接答复我,而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回答,“长得挺好看的……”
“我是问你长什么样儿!没问你好不好看!”我顿时就恼了,当下就耍起了主子的威严,怒斥他道,“陈石,你别与我支支吾吾的,问你什么就老实回答!否则我便打你的板子!”
“哎呦,夫人,您打奴才板子也没用啊!那姑娘蒙了面纱,奴才看不大清楚。”
“看不清楚你怎晓得她好看?”我不依不饶,立即又追问了一句。
闻言,陈石顿了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奴才是见那姑娘身段儿挺好,那腰是腰,腿是腿的……”
“谁的腰不是腰?谁都腿又不是腿了?”问了半天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我心里头一时不大痛快,怒骂了陈石几句便转身回屋,决定抚一曲小曲儿来陶冶情操。
我咬着牙,一面吩咐阿秀将顾知微新买给我的筝拿到我屋里来,一边儿怒骂陈石来泻火儿。
陈石莫名其妙被我骂了一顿,委屈极了,进门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嘀嘀咕咕的说关他什么事。
是啊,关他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
从我戳穿顾知微的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该料到今日了。
顾知微是什么人,他曾是大名鼎鼎,一手遮天
的大奸臣。他府里有十几个小妾,还与当朝太后纠缠不清,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就是个自以为风流多情,实则下贱淫荡的人渣!
“人渣!贱人!”想到这里,我没忍住骂出了口。
阿秀抱着瑶筝进门,见我满嘴污言秽语,当时便一愣,询问我道,“夫人,您骂谁呢?”
“我……我……我骂三哥哥呢……”我总不能说我在骂顾知微的,那样说显得我对顾知微旧情难忘似的。
我可不愿承认我对他旧情难忘,我甚至都不想承认我曾对他有过情。
毕竟,承认自己爱过一个大魔头,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夫人,您是在骂顾先生吧?”然而,下一刻,阿秀就将那不光彩的事戳穿了,她轻轻将瑶筝放到我面前,笑着问我,“夫人,您莫非是对顾先生还有情?您是因着他去见外头的姑娘吃醋了?”
“阿秀,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会对那魔头旧情难忘!”眼见阿秀笑弯了眉眼,我一时更加恼火了,大声打断了她,当即矢口否认。
见我如此反应,阿秀眼底的笑容更浓烈了,她撇了撇嘴,一脸肯定的说道,“夫人,您就是吃醋了嘛!既是吃醋了,便跟上去看一看,亲自问问顾先生,何必在家中骂骂咧咧,这有何用?”
这个阿秀,她是被顾知微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明先前,她还时时刻刻提防着顾知微,无时无刻不在帮我出主意逃离国公府,
这会儿怎么突然有了撮合我与顾知微的意思。
“我说阿秀,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我白了她一眼,忍不住骂了她一句,“这才几日啊?你就叫那魔头给收买了?竟撺掇你主子与那魔头亲近?”
一顿痛骂之后,我又瞪了阿秀一眼,叫她莫要再提这件事。
阿秀本来还想说两句,但她刚说了两句我便又瞪了她一眼,喊她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阿秀见我当真不大高兴了,就没再敢说,诺诺说了个‘是’,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在屋内抚了一上午曲子,心里头才稍微平静一些。
“夫人,六姑娘想见您。”然则,我刚静下心来,阿秀又走了进来。
听到她的话,我刚刚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焦躁了,不耐道,“杜佩心又来做什么?先前还被顾知微教训的不够么?还想找我麻烦不成?你去将她打发走,就说我不舒服,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