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忍住了,因为身后还有其他人。
刀彪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抱着红木盒子站在主人家身后当个背景板。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山底。
幸好大嫂覃迎春过来解救了他。
覃迎春是个心思细腻的,端了凳子过来给方文林,免得主人家一直弯着个腰。
而刀彪也得令放下东西下山去。
云澜的视线落在红木盒子上,眼神询问方文林这是什么东西。
将花束小心放在木桌的另一边,方文林打开了木盒,一片珠光宝气。
两个手镯,两根簪子,都是一银一玉,玉佩一枚,观音玉吊坠一个,还有金铃铛一对。
云澜眉尾一挑,方文林财了?还是昨晚的……
方文林没有什么横财,这些东西更不是因为昨晚的床笫之言而付的什么奇怪的银钱。
原来是他今儿早上跑镇上给云澜买点心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两位大舅哥。
寒暄过后才知道两位大舅哥是要去金店打镯子。
【……合该早就打的,也是委屈了蕾娘……】
【……原是应该家中长辈送的,你也是知道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拖了这么久,现在有点闲钱便想着赶紧给弥补上……】
【……一般送的什么?常见的是送银手镯,也可以是其他的饰品……】
【……你也要给澜哥儿打?……你们也瞒得太紧了,这事儿我得回去给你两个嫂嫂说,她们有经验……】
方文林:“……就是这样。”
嗯……前头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后面……他两个哥哥的话云澜总觉得有点奇怪。
偷睨着云澜的表情,见他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方文林心中暗暗了松了口气,在云澜走神的时候取了木盒中的翡翠镯子往其手腕上戴,“爹娘走的早,又没人提醒我这事,委屈澜儿了。”
这玉镯是白底飘花的黄翡圆条,油亮纯净,一抹金黄正合这秋日之景,戴在云澜素白的手腕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之感。
大小正合适。方文林很满意自己挑的镯子,毕竟他昨晚卡着人手腕仔细丈量过,错不了。
手腕上细腻温润的重量让云澜回了神,翻转手腕,体验新奇,毕竟在前世这种镯子一般都是女性戴的,“好看。”
就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方文林兴致勃勃地给云澜介绍其他几样东西的样式、寓意,又挨个儿给云澜佩戴上。
“……这观音玉坠是宝塔寺开过光的,玉佩……”
云澜顶着一身环佩叮当又将方文林与自家兄长那对话在脑海中细细琢磨了一番,得出的结论还是觉得奇怪,不过看方文林这股兴奋劲儿也未多言。
但是,事实证明他就该多言几句,不然也不至于后头面对那般尴尬之境。
第二日晨曦微露之时,他家的四位兄嫂就驾着骡车上门了。
云澜看着骡车上头那堆成小山的补品食材等当时就傻了眼。
“嫂嫂,哥哥,你们这是要提前过年?”
对面四人满面红光,眉梢眼尾都带着喜意,异口同声,“可不就是堪比过年。”
云澜:“?”
郑悦是个活泼的,拉着云澜便往那躺椅上去,“别总站着,你现在身子金贵,多坐着歇着。”
云澜:“?”身子金贵?
一看幺弟这懵懵的表情,云烨也凑过来打趣,“还装呢?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们。”
云澜:“?”不是,你们说清楚,什么大的事情?他瞒什么了?
眼神求助一旁的自家汉子,结果现方文林也是一脸懵逼。嘿,关键时候靠不住的东西。
“二哥,嫂嫂,”云澜只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甚是疑惑地问到:“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云焕见自家幺弟这一脸无辜又迷茫的神情不似装的,便去看昨天给他们报信的方文林,现这人好像也搞不清楚状况,心中便觉有异。
与自家娘子一对视,蕾娘果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谭蕾:“澜哥儿,最近可是食欲大增?总觉困乏?”
云澜仍旧是那副懵懵的状态,春困秋乏,确实如此,至于食欲大增……运动太多,消耗大,确实吃得多,便老实地点了头,“对。”
谭蕾:“……那可有不舒服的情况,比如干呕、闻不得鱼腥、油腻这种?”
这还真没有,毕竟方文林的善后工作做的好,他并无不适,便也老实地摇了头,“没有啊,嫂嫂,方文林和你们说我生病了?”
“啊呸呸呸,”郑悦偏头连呸了三声,动作之夸张,声音之响亮,势必要把晦气都给呸走,“胡说什么呢,是大喜事,方文林难道没给你说?你有喜了啊!”
云澜、方文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