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放心,在这个过程里面,没有我的允许,你是死不掉的,所以,我很期待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硬骨头。”
说完这句话,夏生松开了小四的脖子,让他可以说话,却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双臂,将他以跪姿压在地上,脚踩在了他的小腿上,使得小四动弹不得。
“阿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快放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对于小四的这声辩解,夏生只是面无表情地数出了第一个数字:“三。”
“阿生,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二。”
“别冲动,别冲动!夏生!”
“一。”
话音落下,小四的左手大拇指骇然落地,激昂的血花自他的掌间喷薄而出,溅落在夏生的衣摆上,散出了阵阵浓烈的腥气。
“啊!啊!”
小四的口中随即出了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就像是一条刚被放进油锅的活鱼,甚至将肩膀挣得脱了臼也恍然未觉。
然而,夏生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三。”
“二。”
如此简单的三个数字,落在小四的耳中,便宛如恶魔的轻语,他浑身抽搐着,脱口大叫道:“等等,等等!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夏生没有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话,而是继续数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一。”
于是小四的左手食指紧接着被连根切掉,如果他是一位武修的话,终此一生,他的左手,也没有办法再握住刀剑了。
“啊!”
小四的叫声变得更加凄惨了些,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猪肝红变成了一片煞白,他的眼睛如金鱼一般死死地朝外突着,整张脸扭曲得就像是一个疯子。
夏生站在小四的身后,自然是看不到他这番表情的,他只是在机械式地继续倒数道:“三,二……”
这一次,小四根本不敢再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道:“是肖震!是肖震让我给秦小姐下药的!”
闻言,夏生终于松开了小四的胳膊,将其如一条死鱼般丢到了旁边,慢慢站起身来,眼神变得无比的平静,喃喃而道:“肖家。”
正如之前夏生对小四说过的那样,他从来都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同时,他还是一个极少会冲动的人。
遇事冷静,处变不惊,是大缙王朝太祖皇帝对他的评价。
但他很不喜欢有人用自己亲人、爱人的生命,来威胁自己。
五百年前的时候是这样。
现在依旧如此。
这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逆鳞。
不论对手是谁,触之即死!
在从万福楼来到长柳巷的路上,夏生已经将整件事情理出了一些眉目。
很显然,自家老爹绝不是因为出去寻找自己至晚未归,而是恐怕出了什么意外,与此同时,秦嫣被人用安魂草强行拖入深眠状态,就绝对不是意外了,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两件事情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夏生知道,这其实是同一件事。
如果秦嫣没有遭人暗算的话,谁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对夏生的父亲不利?
夏生慢步走在长柳巷中,并没有急着闯入肖家要人,而是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吃了一碗杂酱面。
他吃面的动作很仔细,也很认真,根本看不出饿了几天几夜的饥肠辘辘,同样,他的脸上一片宁静,没有任何的急躁和愤怒,让人很难理解,此时的他为什么还有时间做这样一件事情。
片刻之后,夏生吃完了面,然后摸着七分饱的肚子,满意地付了钱,在这整个过程里面,他的举动都显得非常自然。
然而,当他走出面馆之后,却并没有返回万福楼,而是去了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那是白马镇的夜幕中最热闹的场所。
醉花苑。
这是夏生第一次走进醉花苑,但并不代表着他在前几世的时候从未逛过花楼,所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局促或者羞涩,而是如熟客一般,洋溢着暧昧的笑容。
夏生走进醉花苑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除了他身边的那位姑娘。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但他衣角处的血渍已经凝结成了暗色的斑点,若不仔细去看,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或许唯一有些尴尬的是,此时的夏生身上并没有银钱。
好在,今天的他并不是真的来逛花楼的,所以在片刻之后,他身边的那位姑娘已经晕倒在了一间偏房中,而夏生则宛如一道幽灵般,轻巧地摸进了醉花苑的后院。
大约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当夏生重新出现在醉花苑大厅中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杂役的衣服,他低着头,脚下踩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挑了一个看起来八面玲珑的大茶壶,贴到了对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