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道:“今日咱们吃锅子吧?暖和。”
“听小石头的。”王氏笑道,“再出一炉杂嚼,也给他爷俩尝尝咱家生意的滋味。”
屋子外已经飘起了雪,地面上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寒风萧萧,屋子里却冒着腾腾热气。
圆形的铜锅中间放着炭、里面的水煮得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
水中放着不知名的菌、闻起来格外鲜美,表面浅浅漂浮着一层羊油。
顾璋总大手大脚地从外面买各种好东西回来,次数多了,顾家人对那些没见过的吃食,也都习以为常。
要是见到什么没见过的吃食,都觉得是顾璋又从哪里买的。
若是自己买不到,那多半是小石头在学院里的朋友从各处带来的,或者知府、提督学政那样的大官送的,或是从燕老府里带回来的,他们普通人知都不知道那些吃食,去哪里买?
故而,顾璋在家里也放开了些,偶尔会少拿点系统里兑换的好吃的,放进自家锅里,灶里。
“这汤可真鲜,秋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顾大根吃下一大片切得薄薄的羊肉。
在外头奔波,总没有家里来的舒坦。
顾大根和顾老爷子,都大口吃着锅子里的肉片、青菜、豆腐……
吃得那叫一个香,连带着顾璋他们三人的胃口都变好
了不少,比往日都吃得多些。
冬日里热腾腾的锅子,最能抚慰人的身心。
吃了锅子,尝过了喷香扑鼻的炙肉,一两碗扎实的白米饭下肚,幸福的满足感在温暖的屋子里飘荡,与外面飘雪的凉意仿佛两个世界。
等都吃的差不多了,一家人的速度都慢下来。
围着锅子,边聊天,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顾璋又从炉子里摸出几个烤得软乎乎的板栗:“烤好了,试试我烤得怎么样?”
板栗被烤得香甜软糯,轻轻一咬,一股甜滋滋的味道,伴随着暖人绵密的口感,就在嘴里绽开来,暖到心里。
“好吃!”
“好软好甜,竟还有这么好吃的零嘴。”
“感觉啥好吃的,都逃不过咱家小石头的寻摸。”
“还是家里舒坦!”
顾大根从兜里摸出一锭不小的银子,献宝道:“你们瞧,这是什么?”
面对秋娘询问的目光,顾大根笑着解释道:“这是咱家这几个月的俸禄!”
“咱干活可都是有钱的!”
顾大根献宝似的把银锭送到秋娘面前:“你瞧大不大?”
秋娘笑道:“傻样。”
他们一家人熄了铜锅中间的火,全都走到烧着火,温暖的屋子里。
屋子里干干净净的,被褥也都换上了新的,刚刚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的顾大根和顾老爷子,都有种被家里惦记着的感觉,心都暖暖的。
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秋娘从隐秘处拿出了一个带锁的木盒子。
顾璋瞅了
一眼献宝的爹,凑过去小声道:“娘挣得可多了。”
顾大根挠挠头:“吃食能挣很多吗?”
分明走之前,秋娘还有些担心,他还跟秋娘拍胸脯保证,说万一不挣钱,还有他在,即使去码头卖力气,也不会让家里坐吃山空的。
木匣子上的锁被打开,里面是细碎的白花花的银两。
往前几十年,手里几乎只有铜板,很少见到银子,即使每季度有金家玩具铺子的的分成,也多是银票。
这样直接看到一匣子碎银子,冲击实在有些大。
顾大根和顾老爷子都被眼前的一匣子碎银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的坐在那里瞪圆了眼睛。
“这,这么多?”
“这是咱家生意挣的?!”
顾璋坐在炉子边,又给自己剥了一个板栗:“那当然,咱家铺子生意可好了。”
王氏也笑道:“秋娘多能干,多厉害,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秋娘算道:“咱家铺子每日卖两炉杂嚼,一炉十多斤,两炉能有三十斤。猪肉和羊肉定得多,会比零着买便宜些,一斤算30文,出炉之后能余个六两左右,便算50文的成本,再加上柏枝、香料,有60文。”
“再算上铺面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大约70文不到的成本,羊肉利润高些,杂嚼利润低但卖得多,均的算下来,一斤能挣20文,一日就是600文,一个月就是十多两。”
顾璋知道秋娘目前只能算到这儿了,还是日日勤
学才有的水平,他补充道:“一月就是18000文,也就是十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