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已经到手,且该给的补偿已经给了补偿。
任嚣领不领情,如何去想,黄品并不在意。
可任嚣那张苦瓜脸与幽怨的目光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起身后反客为主,毫不客气的宣布直接入驻郡府,让任嚣以及去前院歇着去。
望着一步三回头且眼中的幽怨都要溢出的任嚣终是一点一点出了主院。
认蒙直性子再如何跳脱,也感觉身上凉嗖嗖的。
之前只是听阿翁讲,或是听传闻都说这位小先生的胆子大。
可在蒙直看来,黄品是有厉害不假,但还是有些夸大其词的。
岭南已经安定下来,没什么大功勋可得。
而且岭南三郡听着大,可口众加一起还赶不上寻常半个郡。
治理之功,也并不好获取。
能被安排到岭南,恐怕就是因为与相府的争斗只是明面上是得了上风。
始皇帝出于保护,不得不这样做。
不然该去的就是河西。
毕竟在那边即便只是个副将,也比担任岭南郡尉获取的功勋容易且大。
而蒙直的这个看法,到了零陵的时候也没有改变。
甚至因为黄品路上很多琐碎之事亲力亲为,跟个寻常刚刚上傅的邻家黔一样,在态度上愈的没大没小。
直到走了兵道抵达贺水大营,黄品猛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就连以往最被瞧不起的李,都让人刮目相看。
蒙直这才现先前对黄品的看法有多离谱,也明白阿翁为何一定要让他跟着黄品来岭南。
接任者,就怕的就是号令不动麾下。
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插心腹与亲信,以便尽快掌控权柄。
拉拢前任麾下,那是在立过威之后才做的事。
但黄品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结果又偏偏出奇的好。
本以为这就够害人了,没想到这根本不算什么。
今日自打调了大营的屯军围住番禺城开始经历的,这才叫骇人。
任嚣好歹也挂着上将军的名号。
并且岭南也是人家领兵给真正平定下来的。
黄品不但敢将其当做贼人一样对待,极尽羞辱。
任嚣居然从头到尾都被牵着鼻子走。
没有半点应对之策不说,更是没有半分骨气连一日都没坚持下来就任凭黄品揉捏。
该交的不该交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和盘托出。
哪里有半分名震岭南的名将样子。
这让蒙直不由得仔细琢磨任嚣为何会这样不堪。
捋顺一遍黄品在贺水大营的安排,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见到任嚣后的种种。
蒙直品出些滋味来。
并不是任嚣太不堪。
很多事情能那么快就琢磨过味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是黄品行事不但一环扣一环,还极能诓人。
小的能说成大的,轻的能说成重的,弱的能说成强的。
最重要的是,谁的名头他都敢借不说,连意思都敢曲解。
换了谁,谁都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