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拂开荆棘,他却赫然楞住了。
秦有为的墓碑上只的碑文很简单,‘秦有为之墓’五个大字,下方的落款是:女,秦子心!
没有任何政绩介绍没有任何多言多语,好似,秦有为,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人一般。
而他的墓碑前,赫然放着水果,点着蜡烛和檀香,一堆刚刚燃尽的纸制品,还有一份,还有一份东坡肉。
蜡烛和檀香都还没有燃多久,纸灰堆里还有点点火星,东坡肉貌似都还有丝丝热气在冒着,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来过了,难道这么快就走了,他开车上来,没有碰见她啊?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弯腰把白菊放下,刚抬起头来,却看见秦子心就站在墓碑后面,正看着他。
她的手里捏着一把杂草,应该是在帮秦有为拔草,其实新坟的杂草很少,不过就是很少,她也细心的拔掉。
她戴着眼镜,镜片的颜色有些深,他看不清她的眼睛,只不过她的脸极冷,冷到他以为现在不是初夏而是严冬。
他想要开口,喉结滑动着,可嗓子干涩的冒烟,嘴唇蠕动半响,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底还是她先开的口,语气淡漠而又疏离,“谢谢这位先生来看家父,家父长眠于此,死前他说喜欢安静,先生请回吧。”
龙天敖的嗓子干涩得愈发的痛,那种痛,就像一把火在烧着他的嗓子,他很想说些什么,不,他要说的很多,可是……
可是,就在他张口之极,他的身后却有个声音传来。
“小秦,忙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去了。”他忙不择地的回头,却看见一个极其高大极其优雅极其帅气的男人站在离他一米开外,他的眼神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秦子心在
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貌似没有看见他一般,直接从他面前越过,伸手去拉了站在墓碑后的秦子心,然后他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里捏着一把杂草,就那么从容的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了。
她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从他面前走过,她的眼神都没有朝他身上瞟一下,反而是低着头,跟那个男人走得很快很快。
就在她走过他身边的一刹啦,他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抓住她的手,想要让她停下来,可是,他伸手好像慢了那么一秒,终究是没有抓住她另外一只手。
看着她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身边,300米的山路,他们走的不快不慢,她始终没有回头,那个男人也没有回头。
他站在秦有为的坟墓前,停驻很久很久,直到山脚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他才恍然明白,她已经跟着别的男人离去。
转过身来,她放在这里的东西并没有收拾走,那些水果那么新鲜,那蜡烛燃得正旺,三支檀香的烟味有些浓,刺得他的眼睛受不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那份东坡肉特别的诱人,还有那个卡通的保温盒,她走得如此的匆忙,就连保温盒都不要了。
他慢慢的蹲下身来,把这东坡肉端起来,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的口水再次忍不住馋了下来。
几乎是用手拿起这块东坡肉,他放到嘴里咬着,眼泪却因为香烟的缘故越发的流得汹涌了,他想,他的吃相一定非常的难看。
如果她看见了,会怎样的嘲笑他?
记得六年前在北川,她带他去山上吃叫花鸡,他那时大脑里的叫花鸡是酒楼里用荷叶包裹着蒸出来的,剥开荷叶,就能闻到荷叶的清香味的那种。
然而,她带给他的叫花鸡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甚至从来不敢想象的。
她早上出门时偷偷的从外婆的院子里抓了只母鸡,然后还特别调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