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浪正色道:“叔,我们去旅游。”
“喔,”大叔笑呵呵地又问,“这不逢节假日吧?”
“不逢,年轻嘛,出去玩说走就走了,哪还寻得上日子。”启浪笑说:“这不逢节假日,还能少看点人山人海不是吗。”
“欸叔,您这是去北京做什么事?”他层层递进反问道。
“出差,”大叔爽朗说道:“去北京出差,三天两头的跑。”
“噢,”启浪眼神上下看着大叔道:“那您这也辛苦。”
大叔叹口气,“我这种普通人呐,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普通人能安稳赚钱,说起来也是好事。”启浪宽慰,“不过……叔,就您这气质,一看就是享福的命数。”
“你这小年轻会讲话,”大叔喜上眉梢,“我这生活中规中矩,儿女齐全,工作稳定,也算富余。”
启浪和大叔相互言笑。
火车行驶一段时间后,车厢内拉扯被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继续耍着手机,有人渐入梦境。
“十点半啦。”启浪看眼手机说道。
“对了叔,我刚才还想问您能不能行个方便同我换个座,我和朋友票次没买在一节车厢,这里正好就和您顺路。”启浪非常客气的询问大叔的意见。
大叔盈盈道:“当然可以。”
“谢谢叔。”启浪连连应谢,又说道:“遇到您真是天大的缘分。”
“你这小子会说话。”大叔不禁夸赞。
“我猜到你是要和我换位置,”大叔继续说道:“叔三天两头出差,这是经常碰到的事。”
启浪又谢,“谢谢叔。”
“叔,我就在隔壁十二号车厢二十号铺,我和您一起过去。”说着启浪还给大叔拎起行囊,大叔则是嘴里说着不用,但是插不上手。
2
“一口一个叔,真会说话。”我拧开一瓶水递给启浪。
他咽水的喉结滚动,喝上几口。
“诚意满满有错吗?”换座成功后他语气轻松。
我说:“……话糙理不糙。”
“你不应该夸我吗?”此时他正坐在我对面,一双清澈有神的桃花眼深深盯着我看。
庆幸光线够沉。
“夸你什么?”我摸出一瓶水拧开瓶盖,抿两口。
他缓缓思索,“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我:“自负。”
他语气上扬,故意委屈说道:“每次想让你夸上我一句真难。”
我:“你彬彬有礼、问温文尔雅。”
“没诚意。”说着他利落脱鞋,歪身躺在床上。
我嘀咕,“犯二。”
但是又说:“启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还有落落大方。”
他轻笑一声闭眼,“谢谢。”
他不知道我其实夸过他很多次。
我睡前又看启浪一眼,卧铺刚好能托住他颀长的身形,今日他白色短袖叠穿白色衬衫,下配黑色长裤,一身休闲风体现了对夏日的盛情。
夜里列车行驶中声音总是很大,光影也不断在我眼前闪晃,我睡得很不安稳。奈何行色匆匆,没带眼罩。
我在迷糊中叹口气,换个姿势继续睡。
片刻,一双令我温暖踏实的手掌托起我的脑袋,在我的眼前蒙上两层厚纱,遮住了晃荡的光影。
他动作很轻地把东西挂实在我耳朵上,然后又轻轻地把我的脑袋放回到枕头上。
我伸手想要摘下厚纱看清他的动作,被他制止,他低声说道:“是我,睡吧。”
我们都没有带眼罩,启浪把干净的口罩叠加在一起悬挂在我耳朵上,遮住我的眼睛和半个脸颊,仅露出鼻子让我呼吸。
估计怕我夜里着凉,他伸手拉起被子给我盖上,最后又用白色衬衣遮在我脸上。
我偷摸闻了闻,真的……好清香。
我不是变态,真的香香的。
他拍拍我的脑袋,呢喃说道:“还早,安心睡吧。”拍我脑袋的手法就像哄孩子一样。
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开始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