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隔壁了。”书房就在春景堂隔壁,檐廊大步走过来的脚步声,陆绮凝不用瞥头看影子都知晓是谁,她手搭在下巴上,只视线上抬,落在南珵脸上,这人正好站在门后阴影中,灯芯微弱光照,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庞先是微微吃惊,下意识将手中锦盒往身后藏,随后若无其事沿着陆绮凝身侧床沿坐着。
除夕夜是江南最冷的一天,屋内炭火烧的旺盛,陆绮凝衣着两层,她脸颊映出了些别样红,这视角正好南珵看不着,但陆绮凝实打实感觉到凉意。
“生辰礼。”南珵将锦盒递给陆绮凝,这姑娘什么都不缺,他思前想后的,送了这姑娘一个独属于他的物件。
陆绮凝伸手去接,她没提过,但这人在她出生时抱过她,肯定是知晓的,那锦盒没上锁,直接一翻便开了,里头这东西陆绮凝有个差不多的。
是太子玉玺,北冥开朝早,南祈延续北冥一些旧□□玉玺和天子玉玺一摸一样,只上头刻着的名字不同而已。
她有一个皇女玉玺,是她六岁那年确定回北冥继承皇位后,北冥皇帝亲刻给她的。
不过这东西过于贵重,“这我不能收。”陆绮凝连忙盘腿坐起来,将盒子往南珵怀中一丢,她脸颊的晕红便再也藏不住。
她还做不到喜爱人至此,能将自身玉玺交给南珵地步,怎能收如此礼呢。
“我是你的,这玉玺自然也是你的。”南珵见她不收,直接将那玉玺从锦盒中拿起,放着姑娘手中,清晰道。
“吃醉了?”陆绮凝疑惑道。
南珵喜她深沉她知,喜欢她到拱手将贵重物什交给她,她惊讶裸露玉容面上。
他和陆绮凝晚间用膳,虽吃了酒,但他很无比清醒,“桂花酒醉心不醉人,为夫没醉。”
“那你说说为何给我。”陆绮凝问道。
“心牵动身立行之,无法自拔焉。”南珵将陆绮凝的手一指一指合上,并紧紧握着这姑娘合上的手,不让其再将东西还给他。
陆绮凝欲将自己手拽出,何料此人越攥越紧,甚至一度她觉着此人下一秒要将她手揉碎,“那我收着。”
南珵这才将她手松开,陆绮凝好像有些理解这人为何在等她愿意收这话出口,她和南珵十分相似,话从口出,覆水难收,不会回头,是以言出必行。
二人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那屋中炭火没一会儿就将南珵身上从天地席间捎带进来的寒凉打的烟消云散。
像是莫名有团热云在陆绮凝和南珵中间打散,热意攀升,令陆绮凝不自觉的别过头,不看南珵。
今夜当值婢女是闻晴,“你帮我喊闻晴来,将炭火提走一盆。”今晚屋内摆了足足三四盆炭火。
她回头看南珵时,这人没动,暖橙的烛光加上外头赤红一冲云霄,将南珵美如冠玉的俊俏五官照的比往常多了柔软,眸中隐不住想亲人的心思。
刚陆书予稍稍侧头,那侧脸颊脖着的霞红令他思绪飘然不止,这心情既难以言喻,又克制不住。
“你想亲我?”陆绮凝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就心中好像感知到什么似的。
南珵已在极度克制他自己,却发现这种情绪压根克制不住,越克制越难克制,“想亲就可以吗?”
“想亲就可以。”
陆绮凝清脆干净的说完,南珵才将身子前倾往她脸前凑。
那一汪热云早化成那江面淼渺粒子,无边无际不见踪迹。
南珵一手揽着陆绮凝的腰际,一手抻在陆绮凝身侧锦被上,热意在二人身上攀升,恍惚间陆绮凝身子往后倾了一瞬,南珵便顺势跟过来,并松了锢着她腰际的手,她腰际失了重,向床上倒时,不自觉地去扯南珵手臂。
南珵倾身而下,在陆书予头快磕到床里那梨木栏之前托住这姑娘后脑勺,陆绮凝头枕在南珵手臂上,她整个人像是被南珵抱在怀中,搂她这人轻呢笑道。
“阿予想让我搂着直说就好。”南珵朝床栏看了眼,“磕一下挺疼的。”
陆绮凝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压我往后倾,还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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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水初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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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珵趁这姑娘没注意,将人带着转到床头这边,他才腾出手再去揽这姑娘腰,“为夫不再失手了,我给你亲回来。”
层层帷幔将二人隐得朦胧,漫天色彩斑斓,缀满朵朵繁花,江南城乃富饶之地,除夕夜到上元节,烟火不断。
陆绮凝愣神一瞬:“嗯?你失手为何我亲你?”
火球直引而上,簇簇五彩纷呈,正好照着南珵波光潋滟的眼眸,和怀中姑娘一点不懂的疑惑。
南珵低笑一声,耐心解释道:“为夫失手在先。”他手却在陆绮凝耳后摩挲,随后声音一步步挪到这姑娘耳畔,温声软语,“我躺着不动,阿予亲我,与我而言何尝不失惩罚。”言罢,他便往引枕上一躺。
陆绮凝耳畔灼热,这话听着好没道理,南珵也不急,将这姑娘贴在脸颊上的发丝给人慢悠悠地别在耳后。
陆绮凝耳后没那么敏感,刚温手触碰她耳后赤热,带着原本她不该有的刺激,她是枕着南珵臂弯的,二人侧身相对着,她脑海乍白一瞬,不自觉地将头往南珵那边挪。
南珵长臂将她一揽,她唇瓣上有了别样温润,这吻跟往常一样,陆绮凝主动,可一秒两秒过去,这吻就成了南珵在引导。
没人教过陆绮凝该当如何,那惊鸿一瞥的册子上画的画她早忘一干二净了,南珵比她大上四岁,再者男子向来是无师自通的。
这吻是陆绮凝第一次在床上亲南珵,往日里她亲时,几乎都是在外头人少之地,南珵也未有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