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瞒着我?”
谢倾眼底红成一片,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为什么瞒着我!”
古沁黎想为儿子说句话,却被他用眼神阻止。
温厉苦笑道:“倾倾,我怕。”
怕她因为这件事陷入无休止的矛盾和痛苦;
怕她因为这件事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怕她,不要他。
但这些怕,他没有细说,谢倾也没有问。
她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也是温厉最怕的一个问题。
“温厉,如果没有生这件事,你还会爱上我吗?”
温厉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谢倾的眼睛。
他不知道。
对于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要怎么答她?
谢倾冷眼看着温厉的反应,内心的期望一点点被冷水浇灭。
她只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会”。
只要他给她一个答案,过去的种种,她都能既往不咎。
可他却没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温厉放在她身上的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并不纯粹。
他只是在遵守妈妈的要求,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她,只是他不得已背负上身的一份责任。
即使这份责任在时间的浇灌下生出了爱意,也不是她想要的,纯粹的爱。
谢倾抬头望着生了裂缝的天花板,将几欲滑落的泪水逼了回去。
“温厉,我们离婚吧。”
-
一个月后,酒店。
柳闻烟抱着双臂坐在一边,看着冷静地收拾各种证件的谢倾。
一个月没见,她似乎瘦了许多。
她身上穿着件白色粗织毛线长裙,衣服里空空荡荡,根本撑不起来。
挽起一半的衣袖下面,露着一截瘦骨嶙峋的小臂,看着跟柴火棍也没什么两样。
柳闻烟心里又是酸又是疼。
她不过是出了趟远差,怎么一回来,这人就把自己作践成了这副模样?
“倾倾,你真的想好了,要跟厉哥离婚?”
谢倾正往包里塞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嗯。”
“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说离就要离?”
谢倾勾起一边唇角,像是自嘲。
“也没有说离就离,这不还等了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吗。”
柳闻烟被她堵的一噎。
“那知温呢?”
谢倾继续收拾着东西,头也没抬。
“我们商量好了,知温跟我。她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不能没有妈妈,难道就能没有爸爸?
柳闻烟在心底吐槽了这么一句,随后又问:“你跟厉哥离婚以后,是打算回宛城,还是留在深城?”
谢倾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没想好。”
柳闻烟倏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好,也就是还有留在深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