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很快全世界都响彻着落雨声,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了。宋容趴在床上,听着窗外雨声,在清凉宜人的温度中,心慢慢沉静下来,然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已是清蓝的天,仍算很是凉爽。宋容一场好觉后,精神饱满,昨晚那场短剧已抛在了脑后。
一开门,被雨水洗得特别鲜亮的丝瓜藤下,越醉庭穿着一身轻薄单衫,缓缓摇着把折扇。
大清早的,干嘛呢?
宋容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半空中幽幽传来的戏腔,使得这个早晨沾染上了旖旎悠闲的气息。
越醉庭悠然地朝她看来,打了个招呼。
“好香的味。”宋容抽抽鼻子,闻到空气中咸香的豆腐脑的卤汁味儿。
“阮森买了早点,就等你了。”
宋容顿时产生了诡异的想法,好像他们三人是一个小家,阮森就是那勤劳贤惠的妻子。
“真贤惠啊……”她喃喃地感叹出声。
“我也很贤惠啊,昨天我打包带回来的菜不是很好吃吗?容容可不能喜欢他。”
越醉庭一脸委屈地凑上来,宋容便立刻敏感地往后一蹦,同时反驳:“你说什么呐,我没喜欢他。”
瞧见越醉庭满意的笑,她才发现自己嘴太快,又斟酌了一下,纠正道:“不是,喜欢的,比你喜欢得多!” 越醉庭眯了眯眼:“噢?那你告诉他了吗?”
“什么啊……”她涨红脸,“我才不干这么奇怪的事。我是把他当做唯一的朋友的,当然喜欢他,还用对他说吗?”
越醉庭露出的笑容十分开怀,他说:“当然要告诉他,不然他怎么知道,你拿他当好——朋友呢~”
宋容觉得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简直毫无意义,而且越醉庭莫名愉悦的神态让她无法理解。她往堂屋看了看,阮森好像已经注意到她和越醉庭,正往他俩的方向看来。
“饿死了,我要去吃饭。”她说道,撇下越醉庭往堂屋走去。
朋友朋友。即使是对感情懵懂无知的越醉庭,也知道这个词对那家伙来说是把插到心上的匕首,以他的耳力,他和宋容在院中说话时,他八成听了个清楚。
想象了一下他那时的表情,越醉庭就忍不住眯着眼翘起嘴角,他希望这家伙早点明白过来,快点离开,他实在是觉得他碍眼得很。
丑八怪~
越醉庭在心中暗哼一声。
越醉庭在街道上闲逛着,他无事可干。那几个长老还在时,总是要求他做这做那,他便总觉得有许多想做的事情做不了,现在他一身轻,却找不到事儿做了。
阮森赖着不走,他瞧他不顺眼,索性出来走走。
今天大概是个好日子,他碰到了一队吹着唢呐敲着锣的送嫁的队伍,红色绸花红色轿子,越醉庭觉得他的眼睛都要被刺痛了。
队伍后紧跟着一群小孩,蹦蹦跳跳地唱着什么顺口溜,还有些无事的闲人,也挂着喜庆的笑容跟着凑热闹。
婚嫁啊……越醉庭忽然若有所思,如果他娶了宋容,也要这样吗?他歪着头,盯着从他前面晃悠悠抬过去的喜轿,大红色轿帘后,肯定坐着一个羞涩喜悦又忐忑的新娘。
他还没见过新娘是什么样的呢,手心顿时有些痒痒,越醉庭有点想掀开那轿帘。
“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吧?”
旁边打量了他许久却没被他在意的一个婆子忽然开了口,越醉庭侧脸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
婆子咧嘴一笑:“瞧你看那喜轿的眼神就知道啦,小伙子你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让婆子我介绍个,不是我自夸,经我李婆子撮合的夫妻,那一对不是恩恩爱爱举案齐眉的。”
越醉庭瞧着那婆子得意一笑在眼尾聚拢起的皱纹,眼底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我有媳妇了,只不过还没过门。不过,我倒认识个人也该成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作者是咸豆脑党。
☆、失败的告白
黄昏时,宋容从外面回来了,本在院中摸着剑发呆的阮森兀地抬头。他看着她张了张嘴。
“容容……”
宋容出去一趟被刚认识的一个大妈拉去蹭了顿喜宴,然后听大妈讲了她一下午的往事。带着临走时大妈塞给她的炸丸子,宋容开开心心地回来。
“阮森!拿筷子来~”
她欢快而又兴致勃勃地打算立刻尝尝大妈十分自豪的手艺,犹疑低沉着的阮森沉默了一会,终是败在了她的笑脸下,没有说出他想了一下午的开头。
阮森转身进房,宋容的嘴角慢慢拉平,她当然看得出阮森的低沉,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的,究竟是何缘故?她本以为过一两天就会好的,人不都有个情绪周期嘛,可看阮森方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有事?
只不过去拿双筷子而已,怎么这么慢,宋容起身想去看看,这时越醉庭挂着一丝笑,从外面进来了。
随后从屋中出来的阮森一愣,咬了咬牙,将筷子啪地按在食盒上。刚刚在屋中做了许多时的心理准备,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跟宋容坦白一直以来都没开过口的话,却因为越醉庭好巧不巧这时候出现而噎回了嗓子里。
一股闷火顿时窜到嗓子眼,烧得他说不出话来,妈的,忍不了了!
好不容易等到缠着宋容说些白痴话题的越醉庭离开,阮森便推开门,略紧张地整了整衣领,手下意识地碰了一下嘴唇,然后他迈出了第一步。
就在这时,一声吱呀的响声,阮森愕然地看到越醉庭又出了屋,径直从他面前走过,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嘴角挂的笑,分明是不怀好意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