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連李嬌嬌自己都愣住了,說起來她和赫連子晉不過也就見了三面,憑什麼就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她?
「殿下,我總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赫連子晉呼吸一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卻柔軟了不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又何必強行改變?」
「你阻攔得了一次,卻阻攔不了無數次。」
「只要他還是個賭徒,他的女兒就總有被賣掉的那天。」
說到此處,也不知赫連子晉想到了什麼,他的眸光暗淡了下去,有些落寞地移開眼。
「賭場裡便都是這樣爛泥一般的人?」
李嬌嬌還是有些氣不過,可話一出口,她又有些後悔,只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也是賭場的常客。
她明顯感覺到了赫連子晉有些不開心。
「抱歉,我不是在說你。」李嬌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身上泛起燥意,後悔自己說話不過腦子。
「殿下,您沒有說錯,我們就是爛泥啊!」赫連子晉非但不惱,還輕輕笑了起來,笑得坦蕩。
分明是笑著,可李嬌嬌卻莫名有些替他難過,目光躲閃,不敢看他。
「殿下,你還有選擇的機會。」赫連子晉斂了笑容,突然正色道。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伸出手挑起李嬌嬌的下巴,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的眼睛。
他不笑的模樣讓李嬌嬌覺得很有壓迫感。
她迎上赫連子晉他探究的目光,笑了笑說:
「不後悔。」
「我對賭場的興致可比對酒樓高多了。」
她想了解赫連子晉,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走吧,你還要等到何時?」
她往前走了兩步,回頭催促著愣在原地的赫連子晉。
「殿下,爛泥的世界,既然來了,可就沒那麼容易走了。」
赫連子晉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走到李嬌嬌的身旁,和她並肩而行。
他的餘光掃過少女精緻的側臉,目光越發複雜了起來。
他本就是一灘爛泥,如今卻有人闖了進來,好奇爛泥是如何活著,如果在陰暗潮濕的溝渠里苟活。
既然來了,那就和他一起沉淪吧。沉淪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他給過她推開他的機會了。
「赫連公子,您可許久沒來了,裡面請。」
還未踏進同順酒樓的門,就有一小倌迎了上來,看著他熟稔的樣子,想必赫連子晉也是這裡的常客了。
小倌看了看赫連子晉,目光又落到了李嬌嬌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兩眼,見她衣著不凡,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大戶人家的小姐又怎會來此處?一時有些捏不准她的身份。
「呦,這位瞧著眼生,不知是?」
「是我收的侍女,她怕生,你別嚇著她。」赫連子晉把李嬌嬌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小倌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