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暖閣里半點香氣也沒有,它處在最角落裡,窗邊又臨水,是個隱秘之地。
月娘昨日得了消息知他要來,便斷了薰香。
「公子找月娘不知道有什麼吩咐?」月娘站在一旁,垂眸而立。
赫連子晉坐在屋子正中央,喝著茶。
直到一杯慢慢飲盡才開了口:「近些日子京中可有異動?」
「一切如常。」
赫連子晉聽後點了點頭說:「月娘,我有一件事要交予你。」
「公子請說。」月娘跪了下去,靜靜地等待吩咐。
「這封信,想辦法送到黎國皇帝手上。」赫連子晉將手伸進衣領拿出了貼身藏著的信,放在了桌上。
他摩挲著信件,他的目光變得溫和,眼尾沾染了笑意。
「公子終於決定要回家了嗎?」月娘察覺到了他的開心,信又是送去黎國的,猜測道。
她也發自內心地為赫連子晉高興了起來。
隱忍了這麼多年,公子終於要離開大陳了。
可是高興之餘又有些失落,她不能離開大陳。
「不是。」赫連子晉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只是私情罷了。」
月娘忽然就看不懂公子在想些什麼了。
她印象中,公子一直是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塵世俗物仿佛都不能入他的眼,她還從未在他臉上見過如此鄭重又溫柔的神色。
她壓下心底的不安,壓低了聲音問道:「月娘斗膽,敢問公子究竟是為了何事。」
「告訴你也無妨。」赫連子晉低頭看向她,眼底的笑意終究是沒能藏住。
他笑著說:「我有了心上人,要向她家父母求親了。」
「麻煩月娘一定要幫我將這封信送到。」
「這不是命令,是請求。」
「月娘會幫我辦到的吧?」
那雙狐狸眼裡含了一汪清泉,仿佛揉碎了天底下所有的溫柔。
他目光灼灼,燦若星辰,琉璃般的眼瞳卻未倒映出月娘的身影。
月娘心中一酸,鈍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眼中泛起朦朧的霧氣。
「是,屬下領旨。」她低下頭,眼淚砸到了地上。
「還有,這樣東西,也請你一塊送到那位皇帝陛下手中。」赫連子晉像是突然想起這件事,解下掛在脖子上的玉佩一塊放到了桌上。
雖是一塊瑩潤的白玉,但上面有肉眼可見的裂紋,雕工也顯得粗糙,一看就是不怎麼值錢的東西。
玉佩上還有他的體溫,溫熱的觸感讓月娘有些捨不得鬆開手。
「公子?」月娘面露疑惑。
這塊玉佩對公子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不然也不會一直貼身佩戴。
只是,有必要一塊送走嗎?
月娘沒有問出口,赫連子晉卻看出了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