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在藤蔓边上,用石刀收割那些很像红薯的茎块,沧月在一旁,直接用手扯断一大串,一边扯,还一边摘藤蔓上的绿叶子吃。
真正的红薯叶子是可以炒着吃的,这边的叶子,和云溪小时候看过的,不尽相同,云溪犹豫了会儿,还是摘了一大把带回营地。
她没有锅,炒不了菜,大部分蔬菜没有调味品,炒出来的味道也不怎么样。
这段时间,可食用的绿叶类植物,她要么用来包肉吃,要么放到水中,加入石头加热,单纯的水煮。
番薯的吃法有很多,烤着吃、焖着吃、加入米饭一块蒸着吃、切块和稀饭一块煮着吃、切成条状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做成番薯干吃、加入糖浆做成拔丝番薯吃。
目前手上唯一的糖类是蜂蜜,云溪只舍得用来制作果酱,不舍得用在番薯身上。
她就用小时候在菜地旁烤红薯的方法,捡了一堆枯树叶、枯树枝,加入泥灶灶洞中燃烧。
燃烧后,灶洞中余下一堆灰白的灰烬,这时再把洗干净的番薯丢进去,埋起来,焖上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后用木棍夹出来放地上晾凉。
表皮看上去灰扑扑脏兮兮的,但那些都是高温烧制的草木灰,微生物比人手上的还少。
沧月的皮肤和舌头比人类更耐高温,但偶尔也会被烫到。
比如,刚扒出来的红薯,她就迫不及待上手去摸。
结果被烫得嗷叫了一声。
她被烫到时的表现,和她手掌受伤时一样,就在水里烦躁地游过来游过去,手臂甩来甩去。
云溪不得不把她喊过来,然后把她的手掌摁在冰凉的溪水中,浸泡冲洗。
没有烫伤药膏,不知道烫伤草药,只能多冲洗一会儿,以免被烫起泡。
被烫了之后,沧月试图模仿云溪,使用树枝做的筷子。但她单手握着筷子,怎么也学不会夹东西起来吃。
那副滑稽的场景,令云溪想起了《西游记》中,那石猴漂洋过海拜师学艺,来到一家人类的面馆,点了一碗面,却怎么也不会使用筷子吃面,最后还是用手抓着吃的画面。
最后,云溪花了半天的时间,给她做了一把木叉子,让她叉着吃。
晾凉后的红薯,凉剥开外层焦糊的皮,里头的果肉绵软焦香。
沧月不会剥皮,拿在手里,连皮带肉咬进嘴里。
云溪从她嘴里抢了过来,把自己手里剥好皮的给她,把她的那个剥了皮,自己吃。
沧月一口气吃了两三个,连肉也不吃了。
云溪也有些吃腻了肉,这天的傍晚,沧月没出去捕猎,云溪也没有烤肉,一人一人鱼坐在小草屋前,一边剥番薯皮,一边叽里咕噜,教说话、学说话。
吃完后,云溪看着剩下的一堆番薯,决定运送回储物洞中去。
今年冬天的食物,又多了一种,番薯。
目前她已经储备了熏肉片、熏鱼片、果干、果酱、番薯。
番薯的存储时间最长,保存得好的话,半年、一年都不会腐烂。
云溪将三分之二的番薯运回了洞中,剩下的三分之一,一部分打算接下来每天烤两个,充作肉以外的主食,补充碳水,另一部分,洗干净后,焖至半熟,然后切成长条,放到阳光底下晾晒,晒成番薯干。
农村的番薯干,差不多在九月份十月上旬、中旬的时候收获,蒸熟后切片切块,在太阳底下曝晒一两周后,就成了番薯干,充作冬天过年的年货之一。
过年时,走亲串友,大人都会抓一把给小孩,让小孩一边吃去。
那种纯天然晒干的番薯干,糖分都是番薯自带的,吃起来不会齁甜,特别有嚼劲,越嚼越香,吃了一个还想继续吃。
小孩们忙着嚼番薯干,自然就不会喧嚷吵闹,打扰大人们谈天说地。
运送番薯回溶洞时,云溪在水中进进出出,每次都会弄湿衣服和番薯,每次都要在明洞重复晾晒、烘干的工作。
她终于感到一丝不耐烦。
食物储备的差不多,她可以分出心,思考其他运送东西的方式。
溶洞唯二的进出口,一是水潭中的水洞,二是明洞的顶部。
云溪望着那个头顶的明洞,思考能不能通过洞顶运送东西下来。
洞顶距离洞顶,目测40~50米的高度,云溪无法攀爬,沧月也不会攀岩走壁。
唯一可行的方法是,找到洞顶的位置,准备一根50米左右长的绳子或藤蔓,用藤蔓绑住草篓,将物品装进草篓中,通过藤蔓,一点点运送下去。
否则,这个高度,直接丢下去,哪怕是坚硬的石头,也会碎得四分五裂。
有了想法之后,云溪迅速带着沧月行动起来。
她指着那个头顶的明洞,想让沧月直接带她去山上,找到这个洞的位置。
但沧月估计很少上山,根本找不到那个洞口在哪。
云溪想起来,从前,沧月是用枯草和海草堵住那个明洞和水洞的连接处的。
沧月不需要用到那个洞,自然也没兴趣知道那个洞顶的位置。
云溪只好和她漫山遍野寻找。
云溪的地理知识学得不是特别好,判断不出那个洞口的位置,溶洞里,九曲十八弯,出溶洞的那个地下水洞,亦是弯弯绕绕,绕出来后,她看着溶洞所在的那座山体,根本辨认不出每个洞的具体方位。
对人类来说,这个溶洞蜿蜒曲折,有水潭,有石地,不方便进出,不够亮堂,晒不到太多的太阳,住着还有些潮湿。
但对沧月来说,是一个十分安全隐蔽的栖息场所,夜晚的时候,完全不会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