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闭的旱洞里晒太阳,和在外面的世界里晒太阳,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待在封闭的空间里,时间久了,会让她陷入抑郁。
而在外面,听着潺潺流水声,吹着森林里拂来的清风,她的内心会感到平静和治愈。
这般放松了两天之后,回到溶洞的第三天早晨,云溪惯例跟着沧月出了溶洞。
她和沧月一块在丛林里捡了许多的柴火、芒萁、绒草,堆积在河岸边,她又捡了许多的大小相差无几的石头,让沧月帮忙搬到柴火堆旁边。
搬石头的时候,沧月不太理解要做什么,但云溪让帮忙,她就帮着搬了。
或许觉得以为云溪和以前一样,是在玩耍。
云溪准备在鳄鱼嘴入口处左侧的河流岸上,搭建一个简易灶台和柴火房。
农村的灶台最开始是用泥土搭建的,后来用一块块泥砖堆砌起来,贴上了瓷砖,冬天的时候,小猫小狗小孩,都喜欢呆在灶台边取暖。
过年时节,走亲访友,大家伙都喜欢挤在灶台边,热热闹闹的,聊天说话。
云溪准备先在外头搭建一个灶台,然后在溶洞的旱洞里,也搭建一个灶台。
等到冬天,她们大概会减少出门的时间,到时她就在旱洞的灶台边上,取暖,做饭,最好还能煮热水,洗上热水澡。
灶台的位置,要考虑到防雨、防火、防风口,既不能离水太近,防止暴雨天被洪流冲垮,也不能离水太远,不方便处理食物,更不能距离溶洞太远。
云溪绕着溶洞口周围走来走去,最终找到一块凸出的泥堆,半人高,两平方米左右,可以挖上两三个烧火的灶洞。
她需要在泥堆上搭建一些防雨的遮盖物,至于泥石,她望了望山上茂密的植被……
应该不至于吧。
没有铁铲,挖泥洞十分费劲,云溪先用水泼湿泥土,然后用沧月掉落的鳞片去挖,这样挖了一天,腰酸背痛,才差不多挖出一只手臂大小,半臂深的灶洞。
也试过用树枝去挖,但泥堆太硬实,需要稍微粗一些的、削尖了头的树枝,而唯一的一把带肩头的矛她送给了沧月,让沧月使用它去打猎。
如果是用石头简单搭建一个灶,不用半天时间,她就能搭好一个。
但这个天然的泥土堆,实在太适合用来挖泥灶,云溪舍不得放弃,反正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慢慢挖着来吧。
翌日,她不再全天只挖洞,她用石头简单围了一个石头灶,平时就用石头灶生火烤熟食。
她只用下午的时间去挖洞,上午的时候,她琢磨着制作各种石器。
最简单的石器就是对砸石头。
在河流两岸的石头里,捡一块大的石头,用力往另外一块大石头上砸去,然后从碎石块中,找到边缘锋利的收集起来。
她知道远古人类可以利用石头打造出各种锋利精美的工具,但她不会操作,她唯一记得的技巧,就是对撞石头,随机获取到边缘锋利的碎石块。
云溪第一次砸石头的时候,发出的动静,吓到了在水中嬉戏的沧月。
沧月从水里探出身子看她一块块地砸石头,歪了歪头,咕噜了好几声,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云溪心平气和地同她解释:“沧月,我不是在生气或者发怒什么的,我只是在制作工具,我们马上要步入石器时代了。”
叫她名字的次数多了,沧月似乎才渐渐反应过来,“沧月”这个两个字,是她的名字。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开心地在水里翻滚了好几圈。
云溪现在变得很爱说话。
她从前是个内敛的性格,如今,她几乎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沧月在时,她就对沧月说,沧月不在,她就对天说,对地说,对花草树木虫鱼鸟兽说。
或许看上去有点傻,但至少能保证她的语言功能,不会退化得太厉害。
有一次,云溪捡起了一块白色的石头,向另一块大石头砸去,石头碰撞过程中,忽然擦出了几片火星,接着,她闻到了一股硝烟般的味道。
云溪连忙捡起那些白色的石头,放到鼻尖嗅。
这个味道,十分熟悉。
小时候,小孩们经常在河道边捡这种白色的石头,跑到昏暗的屋子里,互相摩擦撞击,就能看见石头冒出火星,不久,便能闻见一股类似火药的硝烟味。
云溪几乎快要忘记这种石头的存在,但对这种摩擦后产生的硝烟味,却是印象深刻。
小时候,她常常在摩擦石头后,拿到鼻子边闻一闻那种味道。
好像是叫……火石?
她记得用钢铁摩擦这种石头,带出的火星溅射到绒草上,可以很快点燃起火。
今天出来没带瑞士军刀,不方便进行实验,云溪打算把这种石头带回溶洞里头去,晚上摩擦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洞里生起火来。
自从断了回去的希望,她最近几天,都不太舍得使用那把军刀,担心磨损得太快。
那是她唯一的利器。她不会打造铁器,那把军刀,可能也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把利器。
砸了两三天的石头后,云溪精挑细选了一块锋利而坚硬的石块,用藤蔓七捆八捆,绑在了一根木头上,做成了一个石斧。
云溪看着手上像模像样的石斧,成就感十足。
沧月这些天,学会了熟练运用树矛和石头攻击大型猎物。
有了火,云溪可以烹制熟食,愿意吃的肉类变多。沧月抓回来的猎物不再局限于鱼虾,还有许多类似海豹、海狮的动物,有时她还会去陆地上,捕杀巨灰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