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诺阳总结完凶手的所有性格特征,会议室内顿时热闹起来,警员们议论纷纷,商量着该如何找出凶手。
不过众人没注意到的是,席安原本一直微闭的双眼,在听到中医那一刻,猛然睁开了一瞬。
零碎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蔓延开来,生根芽成为参天巨树。
席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场景。
第一次相见,那个他一眼就喜欢上的雕塑,之所以喜欢,无关雕塑的容貌如何,而是他从雕塑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爱意。
确确实实,如同实质般的爱意。
席安认为,如果宫湦没有一个深爱过的人,那么他肯定无法雕刻出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
第二次,那个扶着老人站在警车旁的男人,眼睛惊恐畏惧的看向抛尸地点。
他随身带着行李箱,里面装着解好的玉石,但行李箱除了可以装玉石,也可以装别的东西吧。
第三次,他和诺阳站在凶手消失的地方,宫湦恰好出现,邀请他们去了他的家里。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恰好得知了宫湦为何要大老远的去老城区解玉,也看到了宫湦家里的那台电动车,以及重新刷上的红色油漆,真巧。
席安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天下午,他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与宫湦交谈,诺阳则坐在一旁喝茶。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席安真的能跨越时间长河,回到那块记忆片段。
席安看着宫湦说,‘这样出尔反尔的人,我不会将作品卖给他。’宫湦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很执着,严谨。
他看着宫湦随意拿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些人的联系方式,而又刚好,宫湦是用左手写字。
他们出门后,席安听到身后有人说,‘小湦,我这两天腿又有些疼了,你能不能再帮我针灸一下?’
针灸,中医,真的很巧。
席安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看着宫湦和邻居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内。
他转身踏出一步,周边所有的事物都像镜子一样开始破碎,缓缓消散,片刻后又重新凝聚,变成另一幅场景。
他静静的看着那个叫柳潇的女人,她看向宫湦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可宫湦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的爱意有过任何回复。
从人类男性审美观出,柳潇无疑是很优秀的伴侣,长相大方美丽,性格随和,关键是对宫湦充满爱意。
现在人们对婚姻的价值观就是,娶一个爱自己的,比娶自己所爱的,婚后的生活会更加幸福。
席安对这些向来嗤之以鼻,如果结婚的基础不是深爱,那么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单纯因为父母的期盼,或者无法忍受他人异样的目光,就去相亲,随意的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一辈子。
但这样的婚姻,有何意义?传宗接代就那么重要吗,你家里有龙椅要传下去?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做好身为丈夫,父亲的责任,那婚姻的结局注定好不到哪里去,女性也是如此。
宫湦为何不愿意接受柳潇的爱意?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有深爱的人。
可席安没有现他提到过自己的妻子,或是女朋友,去他家里也没现有女主人,爱而不得吗?
雕刻师的收入比大部分白领都要高,其中宫湦更是佼佼者,恐怕比那些企业金领都差不多吧,而且工作时间自由。
又刻意的让席安和诺阳清楚,他为何要去老城区解玉,又刻意的带着红色行李箱,以此来区别于视频中出现的黑色行李箱,面对命案时的惊恐害怕,大概都是演的吧。
有一个深爱却不得的人,左利手,反侦查能力极强,做事严谨,有作案时间,空间,是一名中医。
周围的吵闹声似乎与席安不在一个世界,他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席安脑海中浮现出宫湦清晰的面容,他面带微笑,气质儒雅。
席安轻轻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宫湦是除了诺阳以外,第一个他觉得好像可以当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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