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太不妥,听不清是好意还是故意,容姝只能先沉默下来。
丁乐瑶却没放弃,更加得寸进尺:“他的力气那么大,打人又那么凶,你是不是受伤了,所以今天才走不动?”
从某种角度来讲,她猜对了。
只不过容姝的“伤”很难以启齿,她至今都没找到机会看一看。
“我看他很顺从你,但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容姝抬起头,清澈却勾人的狐狸眼直直地看向她,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那就不该说。”
丁乐瑶一噎,她没想到容姝会是这个反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
木讷,低调,不爱说话,不会反驳。。。。。。但丁乐瑶说不出口。
“再不变,可能会被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容姝的话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将昨晚发生过的“罪恶”彻底戳穿。
她当然知道丁乐瑶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变得没那么好拿捏了。
十几岁就进入社会打工,她或许没什么高学历高智商,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玉龙,为了讨好他,甚至甘愿在他的好友丁乐瑶面前吃点亏。
并没有换来任何结果。
反而被推进了火堆。
被苍阆扛起来的那一刻
起,她就明白自己和徐玉龙彻底不可能了。更何况,一夜过去,谁也没来找过她。
丁乐瑶尴尬极了。
故意忽略的事实再次被提起,总会让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亏欠。
“高正确实做得不对。”
“等我们出去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作数。”
容姝嗤笑一声,仿佛很不屑。
“容姝,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丁乐瑶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向前看。”
“那个叫苍阆的男人长得不错,对你也还行,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是个大山里的聋傻子,又没有文化又没钱,连个媳妇都娶不到,只能用对你好这种虚无的方式哄骗你。”
“你可以哄着他找到悬崖,但不能真情实感地投入,否则亏得是你!”
“我也没有文化,我也是从山里出来的。”容姝平铺直述道,“在你们的眼里,我跟他没什么不同。”
丁乐瑶再次无言。
作为同一个驴友俱乐部的成员,她当然清楚容姝的学历背景,知道她高考结束后没钱上大学,从重男轻女的家庭逃到北市打拼,拥有了一间服装店铺。
她隐约是有些轻慢和优越感的。
除了过于出色的容貌外,容姝根本不能算是她的情敌。
可这都是相对而言。
哪怕配不上徐玉龙,容姝也可以在北市找一个能赚钱的老公,嫁人生子,过上全职太太的小康生活。
她可以有更好的
生活,现在跟一个山里的泥腿子拉拉扯扯,简直就是堕落。
丁乐瑶急着解释:“这不一样。。。。。。”
她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在那双暗藏嘲讽的目光注视下,逐渐开不了口。
“是你们不一样。”容姝轻轻吐出一口气,“是你们既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
既想要大城市的光鲜,又想要来山里寻宝;
既想要得到“傻子”的帮助,又想将他耍得团团转。
从利益角度来讲,这似乎是正确的。
可容姝被这种“正确”伤透了心。
她不愿意再搭理丁乐瑶,哪怕她再开口,也只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