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虽是武将,但能执掌南境大军这么多年,更是为张婧博了个贵妃之位,就不会是什么蠢笨人家。
若说收敛脾气这么久的贵妃,突然无故难,白珂绝对不信。
今日良妃这突然上熹春宫找麻烦,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刻意诱导。
“就因为今日陈慧兰呛了你几句,你就这般下狠手?”
嗑着瓜子的手一顿,张婧一脸“不然呢”看向端坐在另一侧的皇后。
“我素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今日她一而再再而三诋毁我母家,我有何不可收拾她的,只不过打折了一条腿罢了,皇后娘娘心疼了?”
言语坦荡的张婧让白珂成功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这一闹剧的背后还有点别的,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透到底图什么。
“陈家毕竟清流之,今日你将陈慧兰的腿都打折了,明日朝堂,张家必遭弹劾。”
“言官素来嘴碎如老妪,我都不甚在意,怎么皇后娘娘替我担忧上了。”
瞥了眼更漏,算了算皇上那边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张婧也懒得再应付皇后,冷着脸下逐客令一般,白珂见此,拨着佛珠的手一顿。
张婧长相顶多算是清秀,因为会武,身形也比寻常宫妃更健壮一些,偏就是这样一个处处不出挑的女子,成了一代宠妃,骆容总是偏宠她,许了许多特例,以至于这人自入府到入宫,都从来不尊自己这个正妻。
“既然贵妃有勇气面对言官弹劾,那本宫便不瞎操这个心了。只不过,你伤了良妃妹妹是事实,本宫必须依宫规处置。”
依宫规处置,无非禁足罚俸加个抄经。抄经反正有的是人帮自己抄,禁足么更是小意思,至于罚俸么,反正熹春宫向来有皇帝贴补,不愁没银子花。
张婧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让白珂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皇后冷着脸从熹春宫正殿出来的传闻,立时传遍了整个皇宫,连身处御书房的骆容都听说了后宫位份最高的两人闹了不愉快。
“阿婧这给人添堵的本事,还真是……”
失笑摇头放下批阅奏折的朱笔,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更漏,算算再跪下去,大理寺卿怕是得死在御书房外,骆容赶紧话令人把赵老头领了进来。
已经头晕眼花几近昏厥的赵老大人一听陛下传召,试了几遍都没能顺利起身,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可怜兮兮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太监,指望着人家好心扶自己一把。
一瘸一拐进了御书房,还没看清康宣帝在哪儿,赵大人又跪了下去,涕泗横流的开始请罪。
“老臣愧对先帝,愧对皇上,愧对九王爷。”
一上来就是三个愧对,搞得康宣帝都有些忘词儿了。
九王府那边的闹剧因为有“悲痛”但不失沉稳的九王爷坐镇,很快就进入了善后阶段。
御医及时赶到,为“痛昏”了的九王妃看诊。除了如画贴身照顾,其余人都移步到了栖霞苑花厅。
三名妇人被摁着跪下,被如意抽的面目全非昏过去的妇人,就像死狗一般被人扔在地上。
王元宝在一边坐也不是跪也不是,不安的看了看坐在上主位的骆宸。
手中转着那小小的瓷瓶,葛医师被传召来,看到花厅中的“盛况”皱了皱眉,这帮不干人事的东西,算盘打到九王府头上来,真是不知死活。
“这位是我府中医生,王大人若信不过,可传大理寺府衙医师,一同查验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