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瀛岛船军有四,造船之地共计九处,船坞十二,若是将这十二处船坞,九处造船之地毁掉,高句丽必会趁虚而入,瀛岛自身难保,五年内,既无进犯东海之心,也不兴兵之力,五年,至少五年,五年,足够东海三道打造战船无数,转守为攻。”
“贤弟今日怎地突然如此异想天开。”厉良玉哭笑不得:“瀛岛四方船军鲜少出海,更不会倾巢而出,岂会后方空虚任由本帅麾下战船攻伐,若是强攻,定会引火烧身,不急,不急,先图江山,再谋瀛岛。”
“大帅误会了,贫道是说,倘若瀛岛船军任由大帅麾下舟师战船靠岸呢。”
“任由本帅战船靠岸?”
厉良玉紧紧皱着眉头:“为何,瀛岛为何任由本帅战船靠岸。”
“大帅在东海战事不利,如丧家之犬一般带着舟师残部投靠瀛岛,自会…”
不等梁伯凤说完,旁边候着的传令亲随怒喝出声:“大胆!”
厉良玉微微摇了摇头,下出了白子,幽幽的问道:“鹿死谁手尚未知晓,莫非贤弟以为这江州,本帅夺不下,还是那齐烨,抓不到?”
“瀛人,多疑,多疑的很呐。”
梁伯凤呷了口茶,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若只是大帅战事失利,康朝再无大帅容身之地,瀛岛岂会轻信大帅,可莫要忘了,多年来,大帅麾下不知多少将领成了瀛岛养的狗,多少军伍成了私掠船的帮凶,多少人,早已成了卖国贼,这些人,又残害了多少三道无辜百姓,瀛人就是再多疑,又岂会不接纳呢,在他们的眼中,舟师军伍本早就成了他们的棋子。”
厉良玉望着梁伯凤的笑容,心里突然有些慌,没来由的慌。
“贫道以为,舟师这些卖国贼,驾着战船到了瀛岛,自会被接纳,如若靠岸登岛后,卖国贼们以必死之心杀向瀛岛船军大营,毁其船坞,毁其瀛岛船军根本,至少,以近万将士之死为东海三道换来五年喘息之机、打造战船之机、转守为攻之机,大帅觉着,此计,妙否。”
一旁的厉良玉亲随,满面惊恐之色,下意识叫道:“兄弟们战死了,谁来助大帅成就霸业!”
“霸业?”
梁伯凤放下茶杯,袖着手,收起了笑容
“霸业,霸业,若无你口中的霸业,东海岂会乱呢,百姓,岂会死呢,霸业,霸业,呵,霸业。”
“梁伯凤!”
厉良玉面色阴晴不定:“你吃酒了不成,说什么胡话。”
梁伯凤没有开口,只是凝望着厉良玉,目光幽幽。
“梁道长。”
厉良玉眯起了眼睛:“你刚刚所说这话,为何叫本帅听着…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帅?”
“许多事。”梁伯凤翻转着手中的黑子:“持黑,先手。”
“先手?”
“先手。”梁伯凤叹了口气:“贫道还说世子殿下来的晚了,贫道又何尝不是来得晚了,晚,悔之晚矣,晚了,晚了。”
厉良玉瞳孔猛地一缩:“你见过齐烨?!”
“不错。”
“何时,何地!”
“商县。”
一听商县二字,厉良玉脑中警铃大作。
“商县,大帅一定记得,因一女子。”
梁伯凤轻声开了口,说出了一个名字----闻倩儿。
“闻倩儿。”梁伯凤极为平静:“家姐闻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