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玛应了吗?”兰静又接着问道。
“他也没明说,我怎么好应?”马尔汉又摇了摇头,“我只做不懂,含糊着说了几句。”
“阿玛,”兰静又想想问道,“尉迟背后的主子是谁?您现在知道了没有?”
“对啊,”太太眼睛一下子亮了,“咱们府里还有个尉迟呢,他背后的主子不也皇室中人吗?说不得能帮着咱们过去这一关。”
“你又胡想了,”马尔汉直接否决了太太的想法,“能压的住太子的,除了太后就是皇上,其他人哪里管用,别说现在咱们不知道尉迟背后的人是谁,就算那人是太后或是皇上,人家又凭的什么为了咱们,去压制自己的孙子或儿子?”
“阿玛,”兰静忙说道,“小七的意思是,这花露水既然已经保不住了,而给了太子又得不着好,那不如就给别人好了。”
“给别人?”马尔汉沉吟着。
“是,给别人,”兰静看着马尔汉,清清楚楚的说道,“给一个能压的住太子的人,给一个能给您带来好处的人。”
“你是说。皇上?”马尔汉盯着兰静。
“小七,你是怎么想的?”太太也忙说道,“就直接说出来吧。”
“阿玛,额娘,”兰静左右看了看马尔汉和太太,“小七这一年来有楹嬷嬷陪伴在身边,也知道了不少事儿,太子住在宫中,即使出门也有人抢着替他花钱,他又哪里需要那许多银子了?不过是有些人借着他的势做些个不法之事罢了。还有,太子自小是读圣贤书的,必定对商家末流之事很是瞧不上,即使见了花露水喜欢,又怎么会想到要抢过来经营呢,怕又是哪个依附于太子的人搞的鬼。”
“正是这话呢,”太太赶紧说道,“妾身就说,太子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个小生意。”
“你接着说下去。”马尔汉打断了太太的话,看着兰静说道。
“是,”小七继续说道,“虽然是依附于太子的人搞的鬼,但咱们也不好一口拒绝,否则他在太子面前说阿玛几句。咱们也一样承受不起,所以小七想着,既然这个花露水已经让小人惦记上了,不如索性就将它献给皇上算了,现在皇上正亲征,想来国家也是需要用银子的。”
“可是,这边刚跟你阿玛透了意思,转过头来你阿玛就将这个献了出去,那个人不也是一样会生气吗?”太太一头心疼银子,一头又怕惹祸,很有些矛盾。
“这倒无妨。”马尔汉想想说道,“反正他也没明着说,我也装了糊涂,再说我明儿个就要出门了,他也只好暂时撂下等我回来再说,而这段时候,我就可以做些个手脚了,只是我怕皇上瞧不上这个东西,又或者会问为什么早不想起,而是经营了一年才要献了。”
“要是为了这个,老爷倒不用有顾虑,”太太又开口说道,“今儿个老爷上来就说要出门的事儿,妾身还没来的及跟您说呢,那铺子里传来了信儿,说蒙古那边,甚至是西藏和新疆那边,都有人对这个花露水很感兴趣,这几天来订货的很多,量还大的很呢,只凭咱们家根本就做不出来。其实早在此之前,江南等地早就有人盯着这个花露水要订货了,是妾身怕招摇一直压着,如果老爷要献给皇上的话,就说之前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玩意,经营了一年之后,才知道是这么的招人喜欢,有这么多地方要买。”
“新疆、西藏?”马尔汉皱了皱眉,“他们居然也要这花露水?”
“是啊,”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要的量还不少呢。”
“如此倒真的值得跟皇上说一说了。”马尔汉点了点头,“说不定朝廷还能借此在那边做点什么呢。”
“老爷,”太太没去分析马尔汉话中的深意,只想着将来会不会有麻烦,“这样真的不会与太子那边生嫌隙吗?您不是说索相已经对您有所不满了嘛,要是再知道这回事,岂不是会更糟?”
“虽说索相对我有提携之恩。但我想的最多的还得是咱们这个府,”马尔汉叹了口气说道,“把花露水给太子,他不会念我的好,而给了皇上,却是功劳一件,太子毕竟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说到哪儿,我们忠于皇上,都是没错的。”
其实兰静就是怕马尔汉会再次与索额图和太子牵挂上,才一力主张将花露水送给康熙的,她不知道索额图什么时候会倒,但听着他最近的如日中天,总觉得应该是不远了,阿玛好不容易离了那个泥潭,可不能让他再陷回去了。刚才听太太那话,她还有些担心,再听到阿玛的心里还是明白的,提着的心就又放下了。
“对了,小七,”马尔汉又问兰静道,“你刚才提起尉迟背后的主子来,可是有什么用意吗?”
“也没什么,是小七想左了,”兰静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小七还想着阿玛不在皇上身边,让他替阿玛把这个花露水献给皇上的,听了阿玛的话,小七也明白了,这事儿还是由阿玛亲自去做最好,话也才说的最明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尔汉想了想看着小七笑了笑,“你不只是想让他替我把花露水献给皇上,也想着借此机会看看他到底是谁,是不是?”
“小七不瞒阿玛,开始的时候,小七是有这个意思,”兰静惭愧的低着头说道,“只是后来听阿玛说起跟皇上回话的事儿,小七才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不说有些事阿玛需要亲自跟皇上禀明,就说咱们还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这事儿实在是小七想简单了,险些为府里弄出祸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