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监说的是,一颗老鼠屎毁坏一锅粥,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我最近正在严整我们部门的歪风邪气,对于那些心术不正喜欢投机取巧的人都直接给予最严厉的处罚,让他们深刻记住,别的领导怎么样我不管,但我这个人把人品道德放在第一位。我坚信一个人的道德素质和这个人的工作能力是成正比的,如果一个人是歪心邪意的也不可能会用心做好自己的工作。”袁质看向李其云,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摸样,他像是征询般问:“李总监,您说是不是?”
袁质开除他们部门一个alpha员工的事李其云也是有所耳闻的,照理说那点错误根本不必要到开除的地步,还是社会上普遍重用的alpha,况且袁质一个经理的职位也不到能随意开除一个人的权限,但对方就是已经离开了,而且速度快得惊人,这也不得不让李其云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后台。
在不了解对方真实背景前,李其云选择稳妥的退一步,回到:“是,我非常赞同袁经理的观点。”
袁质显得很欣悦:“李总监真是个心眼开阔且端重有礼的上级,有机会一定要跟您好好交流交流。”
李其云皮笑肉不笑。
全程袁质都回应得游刃有余,态度谦和但气场却一点也不屈于下风,比那个只会曲意逢迎的陈老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晏里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晏里以为袁质找他真的是有什么难题,结果就是问他几个流程文件查找教程,虽然说这一块是他负责吧,但办公室里随便哪个人都知道怎么弄,实在没必要特地来找他。
虽然不解,但晏里也不过多怀疑,权当是袁质在深入了解各个员工的具体工作内容,毕竟看他的意思好像是真要整顿他们部门。
晚上吃饭的时候,官驰也像是无意般的提起:“最近在公司还有谁在找你麻烦。”
晏里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因为alpha被开除的事在部门起到了很强的震慑左右,大家都认认真真做自己分内的工作,不敢懈怠也不敢推脱,也没有人再故意把自己的活儿丢给他做。
官驰也“嗯”了声,没再搭腔。
晏里悄悄看了会儿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实在太过于索然无味,除了做爱,他们之间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即便有交流也是很生硬的那种,晏里忽然觉得很不习惯这种距离。
不,不是忽然,好像之前就有,只是他们两个都是不爱张嘴的人,便这么默契的放任下去了。但他今天忽然想尝试着改变一下,于是便有意的提出话题:“我们部门换了个新经理。”
官驰也“嗯”了一声,晏里本以为以他的性子这就算是全部的回应,意外的是他紧接着又问:“人怎么样。”
官驰也的主动提问让晏里来了兴致,他说:“我觉得他人很好。是我休假那几天突然上任的,之前那个经理好像是因为受贿被开除了,我去上班看到新经理还懵了一会儿。我请了几天的假他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还问我身体好了没,没有的话可以再给我批几天假,感觉是个很体贴的人。”
晏里不太会和人交流,说的话是没有什么逻辑或节奏的,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语速也很慢,甚至有时说一句话就要停顿一会儿。他讲到一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官驰也,见他没有厌烦的样子,才继续说:“虽然才相处几天,但我感觉他脾气很好,有同事犯错也是温和的指正出来,向大家问问题都很礼貌,不像之前的陈经理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他也是个alpha,我听同事说好像是a级,长得也挺帅的,文质彬彬的很儒雅。”晏里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人表情微变。
“听说他是海外留学回来的,虽然是空降的,但能力很强,他今天面对职级比他高的人谈话一点也不胆怯,反而气场还比对方强,我觉得他好厉害,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部门经理。”
晏里说完吃了两口菜才看向对面的人,结果对上一双黝黑的带有压迫感的眼眸,他以为是自己说太多了惹得alpha不高兴,他顿感失落,喃喃的说:“对不起,我好像说太多了……”
官驰也一直看着他,表情说不上好坏,但语气明显是不快的:“你身上有别的alpha的味道,很难闻。”
晏里下意识抬胳膊闻了闻,意料之中的没有闻到任何难闻的气息,他试探着问:“是金银花吗,那是我们新经理的信息素味道,应该是今天跟他一起的时候沾到了一点。”
可是金银花的味道会难闻吗?还是官驰也不喜欢金银花?
起初同事说袁质的信息素是金银花的时候晏里还觉得奇怪,因为花香味一般是oga居多,用在alpha上多少显得有些弱势。不过金银花的话,好像也挺适合袁质的,这么想着晏里下意识就说出来了:“金银花的味道跟袁经理还挺配的,给人一种清新文雅的感觉。”
一说完,晏里就发现对面那人的脸色更黑了,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到对方的晏里立马转移话题:“那个,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啊……”
官驰也没接他的招,声音很沉:“不是金银花,是和你上次带回家的一样的味道。”
晏里的办公室有八个alpha和oga,同处一个空间好几个小时,回家难免会沾到一点,但官驰也从没有说过什么,唯一提过的一次就是他易感期那天,又加上自己今天确实被李其云骚扰了好一会儿,晏里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是谁的信息素。
虽然他不知道李其云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但通过之前同事们对他的评价,应该也是属于好闻的那一类。但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也许官驰也不喜欢吧。
晏里想起李其云对自己的骚扰就心情低落,声音低低的:“和一个外部门的同事呆了一会儿,我以后会少跟他来往的。”
他不知道的是,官驰也在他说袁质信息素跟他很配的时候就开始疯狂的在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官驰也一直看着他,带着一种探究和审视,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的问:“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晏里看向他,认真思考了会儿,摇头。
官驰也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但也没说什么,继续默不作声的吃饭。
吃过晚饭,晏里在收拾碗筷,忽然听到官驰也说了声:“雪松。”
晏里迷茫的看向他:“啊?”
官驰也没有解释,转身回了书房。
凌晨两点,正在熟睡中的袁质被专属电话铃声吵醒,立马鲤鱼打挺坐起来,猛甩了几下头让自己清醒,然后拿过电话恭恭敬敬的接起:“官总,这么晚了请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吗?”
那边传来官驰也低声的暴戾的嗓音:“我是让你去帮他解决麻烦,不是让你去勾引他!”
袁质:“啊?啊?”
前一声迷茫,后一声惊恐。
晏里本以为天台那次是巧合,但后来接连有两次袁质都适时在他被李其云为难的时候出现后,晏里也心存怀疑了。但奇怪的是,和天台那次不同,等李其云走了后袁质也连忙远离了他,哪怕是他特地上前去道谢,对方也一副担惊受怕样子,这让晏里极其不解,直到某次下班他耽误了一会儿才下楼去,看到袁质恭恭敬敬的站在官驰也面前说着什么,才缓慢的反应过来,袁质是官驰也的人。
上车之后,晏里才回想起为什么觉得袁质面熟了,那次加班到很晚回去,在小巷处看到的和官驰也说话的西装男,似乎就是他。虽然官驰也总说他笨,但晏里不完全赞同,他只是反应比较慢而已,有些事情他还是能看透其中深意的,比如说袁质这件事。
“是你让他来我们公司的吗?”晏里问。
官驰也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