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關於聖旨的真假,你更想要問我的是另一句話才對。」
「我………」宋嘉榮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開口,又從何問起。
即便過去了那麼久,當他真摯的說要迎娶她後,那件事仍像是扎在她心裡的一根刺,拔不出,忘不掉,動一下就是鮮血淋漓的刺痛。
宋嘉榮也清楚的明白,要是她一日不問清楚,那根刺就會永遠留在她的身上,像一柄懸在頭上的尖刀,不知何時就會落下。
給她思考的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不過是幾個呼吸間。
與其由著那根刺一直折磨自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挑白,宋嘉榮閉上眼,嗓音極輕極淺地呼出,「你當時為什麼要把我送去月隱國和親。」
裴珩皺起眉頭,像是聽到了荒誕的笑話,「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你送去月隱國和親?」
他說完,猛地想到在行宮的那天夜裡,她離開時的背影孤寂又蕭瑟,心臟不可抑制的抽疼。
如果那天他能問她來找自己是因為什麼,是不是一切都會因此變得不同。
為什麼自己沒有多問她一句,或者是關心她一句。
裴珩張了張被苦澀淹沒的嘴,再次把人摟進懷裡,力度大得仿佛要把她的骨頭都能揉碎,聲音里都泛著破碎的顫意,「我能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把你送到月隱國,小國尚且寧戰不和親,晉國堂堂一個大國又怎麼會做出送公主和親的事來。」
宋嘉榮鬆開咬著的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那天是聽錯了。」
裴珩猜測她肯定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你是不是只聽到了我和他的幾句對話,裡面還有送,月隱國幾個字。」
宋嘉榮不做聲。
「可,如果我說,你聽到的,完全和我說不一樣呢。」裴珩攏住她的臉,對上她閃躲的眼神,「我那天和周隋禮說的是,把我國的絲綢,茶葉送往月隱國,以彰顯兩國交好,至於立後一事,我聽到了你在門外,是我小人,故意說給你聽的,但我能發誓的是,我此生不會立後,而你,將會是我唯一的貴妃。」
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紅了臉頰的宋嘉榮別過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又沒有證據,要是你騙我的怎麼辦。」
「榮兒不信,可隨我一同去找周隋禮,便知道我說的話是否有半句妄言。」既然他的解釋沒有任何信任可言,那麼另一個人口中說的,她應該會相信吧。
「自古以來君臣一條心,萬一是你們串通好了呢。」心裡相信了,嘴上仍是硬著的宋嘉榮想到他的傷口,拽過他的衣袂往屋裡走。
說著說著,她怎麼就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由著她動作的裴珩目光落在拽著自己袖口的那隻手上,指如青蔥,指甲圓潤透著粉,心臟都跟著軟成一團。
把人拉進屋裡的宋嘉榮直接開門見山,「你把衣服脫了,我檢查一下傷口。」
眼裡噙著溫潤春水的裴珩並未回一個好與不好,只是伸手解開束腰的雲錦墨竹腰帶。
他脫衣服的動作,無疑是賞心悅目的好看,修長如玉的手指放在束腰的暾玉墨竹厚腰帶上,扯得稍顯凌亂的外袍,說不出的旖旎勾人。
男人白皙修長的手指似一幅上好的丹青,看似清瘦卻不孱弱的半邊身子沐浴在陽光下,似從林中走出的仙人。
她只是幫忙看一下他傷口的恢復情況,但是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有些澀氣。
裴珩唇角微勾,帶著一絲引誘,「我可好看。」
耳根不自然地泛起一抹桃紅,似雪上初綻紅梅的宋嘉榮翻了個白眼,「你脫個外套就動作快點,磨磨唧唧的做什麼啊。」
「噗呲」不知哪句話取悅到了裴珩,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
為他檢查身體時,宋嘉榮發現他的傷口並未結痂,但是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宋嘉榮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可有按時吃藥。」
「榮兒可是在懷疑我沒有謹遵醫囑。」正端著藥一飲而盡的裴珩把空了的藥碗放在她面前。
宋嘉榮抿了下唇,「我不是這個意思,也許是刀面上塗有什麼阻止傷口恢復緩慢的藥物吧。」
她在想著事情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放在了男人健壯的腹肌上。
「榮兒對我的身體可還滿意,嗯?」男人尾音微微上翹,帶著一絲勾人的弧度,像一隻勾人心魂的男狐狸精。
還沒反應過來的宋嘉榮隨口一回,「反正也就那樣吧。」
說完,宋嘉榮感覺到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沉重,急促起來,關心道:「怎麼了?」
也沒有出聲阻止她的裴珩惆悵又擔憂,「我只是在擔心,我傷口會不會留疤。」
「你一個男人怕留什麼疤,再說這塊疤又不是長在臉上。」宋嘉榮無語。
「我不怕留疤,我只怕你不喜歡。」眼裡盛滿認真的裴珩握住她的手,再度按回胸口,獨屬於他的氣息霸道又蠻橫的把她包圍住。
男人很高大,高大到能遮住她嬌小的身軀,也能把自己的眼裡懟得滿滿當當都是他。
裴珩低下頭,輕輕啄了她唇角一下,「你看了我的身子,怎麼也得要對我負責才行,宋大夫。」
別人口中的宋大夫是尊稱,為何從他嘴裡念出的「宋大夫」讓宋嘉榮感覺耳根子發熱,認為他嘴裡的「宋大夫」不是什么正經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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