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生怕他再問,她便忍不住露餡。
她本來就沒有說謊的天賦,在面對他時更是大打折扣。
「怎麼和我無關。」可是又怎麼和他有關,他又是以什麼身份,什麼位置來說?
一個卑劣的追求者,還是由他親口說的兄妹之情。
可他並不想要和她做兄妹,他對她壓抑著的洶湧情感,與日增長的貪念,也註定當不成一個愛護妹妹的兄長。
宋嘉榮鬆開緊咬的下唇,一片坦然,「陛下曾教導過我的學識,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竟是忘了那麼嚴重的道理。」
無論是兄妹,還是父女,師生,都是一種背德的罪惡感。
她不但是要噁心他,更要提醒她們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
裴珩急了地抓住她手腕,眼尾泛紅,「你知道的,我並不想要成為你說的那些身份之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何不能是夫妻的夫!」
那麼罪惡的身份,他一旦認了,兩人之間才是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他也失去了堂堂正正能擁有她的機會。
宋嘉榮震驚的抬起頭,眉頭高高擰起,像是不小心吃麵時吃進去了一隻蟑螂般噁心。
自知太冒進的裴珩以為她會說,「你是不是瘋了。」
但他聽到的是,「這是陛下當初親口說的,要我擺正自己的位置,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圖獲得自己不配的東西,民女直到現在都還謹記於心,也一直恪守陛下的金科玉律。所以民女希望陛下不要氣急之下說出這種會惹人誤會的話,因為換成以前的民女是會誤會的。」
何止是誤會,她恨不得會為此飛蛾撲火,不顧一切,想要成為他的皇后,是她一直以來的目標啊!
宋嘉榮承認她說這句話有怨懟的存在,當初是你說過要讓她懂得什麼叫自知之明,時至今日又說著要成為她的夫。
不認為可笑嗎。
有些事遲了就是遲了,破鏡重圓尚且會留下一條難以癒合的傷疤,何況是人心。
何況,她已經懂了何為自知之明。
裴珩心中一痛,對上她自嘲的眼睛,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認真的,我為之前我說過的那些愚蠢自大的話向你道歉好嘛,我想要告訴你,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全部發自肺腑之言,我也知道我的話會給你帶來一定困擾。」
「更為在你和他兩情相悅的情況下,還說出讓你感到困擾的話而感到抱歉,我只是不希望,更不想和你成為你口子所謂的兄妹,師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關係。還有,我其實一直………」
一旦坐實,但凡他猶豫片刻,他都會瘋。
宋嘉榮淒涼一笑的打斷他,「可是,我一直都把陛下當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父啊。」
「~喵~喵喵~~~」微弱的小奶貓叫聲,不合時宜的打破了馬車內的尷尬氣氛。
神色淒涼僵硬的裴珩也有心要揭過話題,打開一旁的小毯子,從裡面抱出一隻花色潦草,長得也潦草的小牛奶貓,「我前面想要送你回家,無意看見小貓從你院門外鑽出,它的腿看著不太方便,我又想著李大夫擅骨科,應該也能看小貓的腿傷。」
宋嘉榮一看,發現這隻貓不正是鄰居送給她的貓嗎。
她前面還想著他不把自己放下來,就用家裡有小貓要照顧,誰知道他連小貓都綁架來了。
小貓後腳軟綿綿的,應當是她不在家時不小心折了腳。
隨後裴珩又聽見隨著風,傳到耳畔旁輕飄飄的一句,「回不去了。」
裴珩清楚她的話是對自己說的,他恍若未聞,「你剛醒來,要不要吃些東西,要是難受的話,可要再睡一會兒。」
「我不餓,也不困。」宋嘉榮搖頭,「你到前面便把我放下來吧。」
哪怕被拒絕過一次,她仍是固執的想要離開,更準確來說要離開他。
她不是不想和他單獨相處,只是害怕和他單獨相處時怯弱,膽小的自己。
「胡鬧,你身上還有傷,我怎麼會把你放下去。」裴珩反應過來,眼底一片悽厲的慘色,「難道你已經厭惡到,連和我待在同一輛馬車都不願意的地步了嗎。」
宋嘉榮很想要說「是」,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說不出來,事到如今,唯有沉默。
馬車軲轆滾滾往前走,馬車裡的兩人一方比一方沉默,連剛睡醒的貓兒都察覺到不對的閉上了嘴巴。
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的裴珩良晌,才出聲,「廬州的脂烙酥,槐樹煎包,醬牛肉,驢肉火燒,馬蹄燒餅都很不錯。」
他在她離開後,把她看過的書都看了一遍,又日日翻閱,連她哪裡落下的標點符號錯誤都能記住。
這一下倒換成宋嘉榮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只明白這車上了,很難在下去。
當日離開酈城的宋嘉榮完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城裡另一間藥堂——百草堂把李邙請過去當了坐診大夫。
打的旗號還是女科聖手,更花費了大量金錢做輿論導向,顛倒黑白,抹黑當日公堂上的真相,只暗戳戳的告訴世人,宋大方用的藥方不如李大夫真心實意為病人治病,反倒是弄虛作假,標立異為多,還肆意宣揚劉婆子揭發她賄賂病人,讓病人配合著她說謊,欺騙縣令一事來。
無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有人說,總會有人信。
一開始大家都認為沒有什麼,想著反正都是大夫,男大夫的醫術說不定比女大夫更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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