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朽泉一如既往的宁静,只不过那粉苞仍在一点一点的盛开,柳青烛和胡墨弦也明白黄扶雪说的不无道理,当年老锦宗下的天条,使朽泉多年虫蚁不生,今日却无故生得一朵粉苞,已然说明老锦宗下的天条的确被破了,但却不知道怎么破的,日后会渐渐恢复灵气和阴气,各路仙家也会觊觎此地,柳青烛不得不斩掉这新生的生命。
但今日即使斩掉,翌日去了南洋,也无法保证朽泉会生什么,柳青烛望着那掉落在地上的粉苞,看着它一点一点被泥土吞噬,直至死亡。胡墨弦一向肆意,但眼睁睁的看着这新生的粉苞被斩掉,他也沉默不语,默默双手合十……
那粉包最终消散在了泥土里,朽泉多年来的第一条生命也被无情的现实轰然抹杀,它哭不得,闹不得,叫不得。也许正如当下许多仙家一样,受人操控,明抢暗夺,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仙家刀剑相向,而南洋的势力正在不断扩大。不曾有人知,这热闹非凡的人间有多少阴暗。
晚风掠过油花地,吹得花瓣散了一地,它们默默的哭泣,抱怨着命运的无理。
双人叹情共同途,江月不流凡心路。这变幻无常的人间,比地府有生,比天界有灵,但总有不尽人意。
自昨日柳青烛斩掉那粉苞,与顾樽二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顾樽二人便启程回府了。待柳青烛回过头,沈霄跃上了屋檐之上,盘腿而坐,俯视着这朽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青烛也没有多想,但他也了解沈霄的性格,经历某些事情总能让沈霄去思考。柳青烛留下一句:“早点休息”,便独自回了屋。
日出,柳青烛在日出之时便醒了,他下意识的揉揉迷乱的双眼,喊了声:
“沈霄,起床了……”
沈霄没有回应,柳青烛以为他又睡死了,便穿上外袍,简单收拾了一下束,便朝着沈霄的屋子走去,嘴里也喃喃自语道:
“这小子昨晚几时睡的?”
当柳青烛打开门的时候,只听见“嘎吱”一声门的声音,柳青烛朝床看去,床上并没有沈霄。柳青烛略有惊讶!难道他早已经起床收拾了?
柳青烛没有多想,出了门,便用灵意去感受沈霄这小子在哪。感知了一番,柳青烛略有皱眉,这小子居然在屋檐之上!
柳青烛轻点一下脚,朝屋檐之上望去,果然看见沈霄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屋檐之上睡的正香。柳青烛有些无语,但也心疼。沈霄居然一晚上没有回屋子,毕竟昨日生的事情,够让他好好学习一下了,如果一个人不够强大,连自己想守护的东西都守护不了。
柳青烛跃上屋檐,落在沈霄旁边,轻轻晃了晃他,微微道:
“沈霄,沈霄……起来了。”
沈霄睡的好像并不是那么深,被柳青烛晃了几下便醒了过来,沈霄揉揉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又看向柳青烛,疑惑道:
“不是,你大早上把我带屋檐上干啥?”
柳青烛瞬间有些哭笑不得,白了沈霄一眼,道:
“先下去吧……”
沈霄也没有多语,跟着柳青烛便下去了。待二人都下了屋檐,沈霄慢慢思考着昨日生的事情,猛然想起来!是自己一直在屋檐之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柳青烛,嘿嘿一笑。
柳青烛没有过多看他,伸了个懒腰,道:
“回去收拾一下吧,把该带上的都带上,咱们要出了。”
沈霄应声了一下,便回了屋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外袍,毕竟在屋檐上睡了一晚上,多少有些脏。柳青烛就一直在院子内,眺望远方,他在想玉的事情。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沈霄才从屋子里出来,喊了一声柳青烛,柳青烛这才回过神,回头看向沈霄。沈霄双眼疲倦,明显是昨晚上没有睡的那么好,毕竟屋檐上睡觉还是很不舒服的。
柳青烛撇了一下嘴,眼中满是心疼。沈霄跟柳青烛出马了两年,柳青烛一直不敢带沈霄做危险的事情,以前柳青烛修炼都是自己单打独斗。
现在沈霄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该有些历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