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运河卫的兄弟那么不经打,一下就垮了。”
“说实在的,就算李总督没丢,咱也得告他一状,运河卫那可是淮北城的精锐,硬生生被他带成这个熊样,他还怎么胜任漕运总督?”
“难道整天眼里只有银子,其他啥也看不见?”
“这样的队伍,真有啥事,还能上战场打硬仗?”
魏忠贤先把锅甩给了不见踪影的李总督,反正他人已不在,谁也说不了啥。
“但这事,厂公,实在是太离奇了!”
柳知府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一开始,咱和你一样,满腹疑惑,不信,可不信也得认。”
“想一想,如果不是李总督落水了,这么久,既没回我们御马监,也没回城,他能跑哪儿去?”魏忠贤反问。
“这……”柳知府说不出话来。
“只有那河解释得通。”
“昨晚乱得跟翻了天似的,李总督说不定跟着乱军瞎跑,黑漆麻乌的,一不小心,栽河里了。”
魏忠贤没再往下细说,柳知府也心知肚明。
只是他心里嘀咕,李总督是自已失足还是遭人算计,两种可能都有,可没证据,柳知府只能把疑问埋在心底。
“真这样,这可怎么办?”
“咱已经派人沿着河找,不过御马监人不够,还得守岗,要是你愿意,可以从百姓里挑些壮丁来帮忙。”魏忠贤提议。
“好的,我立刻安排。”
“厂公,淮北城出了这档子事,该怎么上报?”
“那是你们地方官府的活,实话实说就行了,咱一个东厂提督,不方便插手你们的事情。”
“那我先去忙别的,厂公,告退了。”
“去吧。”
魏忠贤挥了挥手。
柳知府退出营帐,出门时看到几个士兵在角落里扎堆,并未多加理会,径直回城组织民夫参与搜救。
……
与此同时。
那群士兵围着的老王头,其中一个小兵问:
“王大爷,您到底行不行啊?”
老王头没回头。
“我不行,你来?啥也不懂,光会瞎扯淡。”
边说边晃了晃李总督的脑袋,点个头,又摇摇头。
之前挨批的小兵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地说:
“王大爷,您就吹吧,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这到底算行还是不行?”
老王头拔出塞在李总督嘴里的破布,翻开他的嘴查看,见李总督不住吐血,又在他伤口上按了按。
“没戏了,骨头扎进内脏,等死吧。”
李总督原本还睁眼盯着老王头,盼着好消息,结果却是当头一棒!
他身体一阵痉挛,想激动地说些什么。
但鲜血倒灌喉咙,让他发不出声,眼珠一翻。
老王头凑近耳朵:
“有啥遗言吗?”
见李总督说不出话,他转向士兵们:
“看到了吧,我就说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