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自己格外沉重的两只手:“……真的不能帮我解开吗?”
太鼓钟贞宗扬着可爱的笑容:“鹤先生说,只有这样,下次冲动的时候至少还有缓冲!”
“笑容很恐怖哦,贞坊。”百鸟开口道。
“因为我也生气了呢!”太鼓钟贞宗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开口道:“虽然知道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您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果然还是好生气啊!”
“明明您已经在我们的本丸了,竟然还会在我们的眼前受这么重的伤!果然不能随意放您一个人呢!”
“总觉得这个话题往下聊会更恐怖啊……”百鸟转过头,看着同样靠着柱子的大俱利伽罗,尾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伽罗坊也是这么想的吗?”
“哼。”大俱利伽罗侧过脸,但是脚步一点也没有打算移动,身体力行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但就像是太鼓钟贞宗所说,他当时的确没有什么办法嘛,刀剑不在自己手边,他也不可能真的用刀去对抗,真的这么做了,他担心五虎退会毫不犹豫碎在他的刀下。
哪怕他当时来得及,也会选择用手去做这件事的……虽然手对于他这种绘制符咒、用手握刀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百鸟在自己的行动下意识到了自己的私心,他之前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去帮五虎退以五虎退的求生欲为理由,以乱藤四郎的心情作为借口。
但是实际上,是他的私心。
他不想让五虎退碎刀,至少他不希望有刀剑再在自己面前碎刀了。
这是作为百鸟的这个人类的私心,没有任何大义,没有任何为了执法队、为了时政、为了什么对外物外人的责任。纯粹只是个他个人的私心。
他想五虎退活下去。哪怕知道活下去会很痛苦,很悲伤,很难过,但是他依旧残忍地想让五虎退以这样痛苦、狼狈的姿态活下去。去清醒着背负过去的一切悲伤,而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他对烛台切光忠伸出的手,推开膝丸,拉过髭切的行动,全都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他们选择自己的死亡,因时间短暂的关系,震慑住了他,百鸟不理解,他一直坚定的理念和观点在那时被突然的打破,让他恍惚了许久,不确定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否正确。
可,正确是否很重要吗?
自丨杀是他们的自由,选择如何的结局是他们的自由,但……救人也是他的自由吧?
百鸟看似温柔,但身为大少爷该有的傲慢自我不代表就会被温柔掩盖他一直贯彻着自己的想法往前走,和a结识也好,加入执法队也好,就如过去每一次一样,他都是自己去做出的选择。
当手再一次本能地抓在了五虎退的刀刃上,过往的记忆重合在此刻,每一次选择救人,就是他的本能,他为什么要违抗自己的本能?
百鸟看着自己的手,稍稍伸直手指,手心就会传来难以忽视的剧痛,这份疼痛连接着手指,仿佛还传递到了手臂,甚至还在往上蔓延一般。
可是这份直白的、无法忽视掩盖的疼痛,反而让百鸟一直混沌的思维重新清明了起来。
他再度确定了一点。
暗堕气息会致人变傻。
“这么一想……我还挺过分的啊。”百鸟很突然地说道。
“嗯?”太鼓钟贞宗抬起头,金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那双似乎加深了红色的眼瞳。
百鸟并未看他,而是看着远处的景色,神态看起来还挺放松的。
“我会做我想做的事情,但这代表着,无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是我该承担的。”百鸟没怎么在意太鼓钟贞宗的反应,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没有去拉住那几把刀,于是他们在战场上碎刀,他就得接受他们死亡、自己没有救下他们的事实。
髭切被他拉住脚步,那他就得承担亲手斩杀髭切的责任。
就像是现在,他也会背负下五虎退无法碎刀带来的怨恨。
这就是他的选择带来的结果。
“我觉得啊,现在在想危险的东西是您吧!鹤先生!”太鼓钟贞宗插着腰,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是眼中透着难以掩盖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