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马拉便出现在了安德生的办公室。这个狡猾的老板故意略显不快地道:“马先生跟变戏法一般,三日不见就是实业巨子了。难怪当初不肯屈尊降贵啊!”
马拉笑道:“我说过,我们会有合作机会的,这不,卑人今日不不是亲自登门拜访来了么?”马拉不等安德生相让就坐在他的对面单刀直入地道:“我决定筹拍一部电影,分上,中,下三部,耗资较大,想与安老板联手合作,不知意下如何。”
安德生闻言,不禁一愣,他见得马拉有备而来,于是便笑道:“马老板说说看。”
马拉道:“剧本由我来定,你给我的几个本子我都不满意。女主角由我来选。聘请刘思成先生为我们剧组顾问。我出资六成。安老板四成,总筹资四千万。预计一年半左右拍摄完毕,后期制作半年。”
安德生听后不禁哈哈大笑道:“四千万?我的老弟,甭听那些以往冠冕堂皇的巨资大片,全是吹嘘之词。卑人拍过十部四千万的大片。但我的所有家底不过两千万而已。这还是屈一指呢。其它的小打小闹就更别提了。”说完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马拉道:“我请专家做过预算。此剧的确非数千万不能拍成……”安德生抢先笑道:“是刘老头吧?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整日鼓吹精品,却未见他出过一部精品。只是口头文章而已。”马拉道:“我给了他三十万元的前期筹备资金,他不敢给我吹牛。因为我这次不止为了钱和成功。我不许任何人给我撒谎!”
安德生看着马拉一脸严肃的表情,又想着他近来的成功,他眼睛闪烁不定了。他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他的手猛地一拍桌子,那带着微汗的手掌便印在上面了。
马拉让秘书拿过一叠资料放在安德生面前道:“这是剧本和初步预算报告,还有我们的协议,安老板考虑后再给我答复。”安德生直接连道了几个好。
马拉离得安一公司后又驱车向北山公园赶去。
北山公园垂柳如烟,芳草青青。一貌美如花的女子正悠闲地顺着湖边的青石小径踱步前行。微风吹拂她的秀和衣裙,使之越显得飘然若仙,风姿绰约。她孤独的身影加之那凄婉的神色,正合了面前茫茫湖光山色。
这时一服务生迎上前来恭敬地道:“白小姐,那边亭中有人找你。”白玉凡听着直深感意外。她先让女服务生去了,自己则缓缓沿小路返回。放眼望去,却见到一白衣翩翩的少年,依然耸立亭内远望着她。她一眼便认出了马拉,内心不免泛起一丝波动。马拉远远地就冲她笑。还是她记忆中的那幅天真像。她直加快步伐走进亭内,瞧着眼前的马拉衣绣琉金,腰束纹带,不禁笑道:“先生这副打扮,更显风流了!”马拉笑道:“实在不知该怎么穿衣了。”说着话他便伸手拉过白玉凡的双手笑道:“白姐姐天生丽质,风韵独具,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白玉凡抽过手转身坐在亭内一石凳上笑对马拉道:“我八成就这么点资本了?”那石桌上却早已摆了茶饮和几样水果。马拉忙为白玉凡斟了杯茶水递上道:“姐姐喝水!”白玉凡笑瞧着他的窘样,也不为难她。只管接了茶水慢饮几口。马拉也坐下只管看着她,觉着她一脸的憔悴,不禁关切地道:“姐姐身处在这样迷人风景处养着,怎么形容不及先前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白玉凡见马拉着实地一脸关切,也便道:“谢谢马兄弟关心!只是工作不顺心,心里紧的吧。”马拉知她心机气敏,又独自经历世事,肯定不易。于是劝道:“世事纷扰,姐姐多看淡些,想透些。别都放在心上。”白玉凡听着不禁泣了几滴泪道:“有时候我真想就此罢了。那样争强好胜地为着什么来着?姐姐生来不知父母,童年在孤儿院度过,后入省剧团学戏,如今又入了这影视业。整日纷扰繁杂,单凭这皮囊风光人前。却有谁知道我孤苦无依。许多人嘴上千好万好,内心里却不知藏什么奸呢。还得千小心万小心地提防着。”马拉听着直红了脸低下头去。白玉凡瞧着嗤笑道:“你有什么受不住的?你要心口不一,我哪会向你说这些心里话?”
谁知马拉也抹了一把泪道:“我也是个孤单没着落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你好歹是个人养娘生的,我到底是哪儿出来的,至今也不知道。可见我们俩是同病相怜了。”白玉凡直笑道:“你又是何苦来着,现成的父母,还疑神疑鬼的,真是自寻烦恼。”马拉听着忙用袖口抹了泪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们别提那些伤心事了,说点高兴的事。自上次宴会上与姐姐别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姐姐。这一年来,我没日没夜地干活,就是等着今日好见到姐姐——就是想你跟着我有个出头之日,也不枉人生一场。”
白玉凡听着直冷笑道:“你只怕早将我丢到脑后去了,今日想起我来,却在我面前编这一派胡话。”马拉听着直急道:“我可是句句实话。我是来请姐姐出山做我戏里的女主角。我看过姐姐拍过的戏,觉得辱没了姐姐的才华。自那天和姐姐做了那短暂短的节目后,我就明白,马拉充其量只是人们心目中的神话,而白姐姐则应该名副其实地成为一颗永不殒落的明星,人们心目中的精灵。我替姐寻了一个难得的本子。此戏若成,千古留芳!”
白玉凡直用闪亮的眼睛看着马拉。马拉说着拉着她的手道:“我要你把自己的才华尽情显示出来。这次给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能为你做的就这样一件事了,你要好好干。”
白玉凡热泪盈眶地看着马拉,好半天方才道:“你若骗我,我饶不了你!”马拉忙摇头道:“事情若没有个眉目,我也不敢来惊动姐姐。”白玉凡听着,两只手将马拉的手攥的紧紧的,梨花带雨地笑道:“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马拉直激动地道:“我哪里会忘了姐姐,我还想讨姐姐做媳妇呢!”白玉凡听着直是一愣,撒开手道:“原来你也没揣好心!”马拉听着心里直是一紧,垂下头,心里像划了一刀一样,有气无力地道:“姐姐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敢强求的。”然后神志有点恍惚起来。白玉凡一阵心疼,她没想到马拉竟是这样一个痴人。她忙将马拉按下笑道:“讨老婆和女主角你只能挑一个。”马拉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直推开她的手道:“这戏不演未免太可惜了……连刘先生都说这剧本好。我准备了四千万……放着别人去演我不甘心……等白姐姐功成名就了,便好好地找个人嫁了。”白玉凡直激动地道:“傻瓜,我还再嫁给谁去!”然后她忙为马拉倒了杯水喝了,马拉方才好转过来。白玉凡还直为他抚摸胸口。马拉强笑道:“我没事。”
白玉凡见着他清醒过来,便蹲在他面前冲笑道:“讨媳妇也用不着这么性急,你也容我思量一下。既然刘先生说这剧本好,我演就是了。”她说着不由脸红不已。
马拉这会儿方才听着有了希望,直高兴地点头“嗳”了一声。说着却已将白玉凡的双手又握在手里。白玉凡面目羞红地瞟他,目光柔情非常地盯道:“快放了手,这成什么话?”马拉听着忙放开了,他此时真是喜也不得,苦也不得,近也不得,离也不得。这让他对眼前的姑娘更添了一番喜欢。只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连一句话也没了。
白玉凡心下喜欢,她只管起身离开亭子,缓步而去,马拉也便紧随着她。她回头问马拉:“你急急的来说这事,怎么先前不曾听刘先生对我提过。”马拉忙道:“是我不让刘先生对你说,是为了给你个惊喜,二来也是事情还没到稳妥处,我怕让姐姐你空欢喜一场。”白玉凡瞧着马拉的风流之姿,却不想他竟这般一个实诚人,心里竟有说不出的踏实感。她心中的那份没着没落的感觉瞬间已荡然无存。
马拉随白玉凡来到一处住处。马拉环顾四周,却见屋内清雅,简单。中央一张黑漆圆桌,四周围着四个配套的杌登。靠窗处有一个白杉木的安乐椅。此外便是一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马拉上前观后直叹道:“姐姐好博学!”白玉凡笑道:“以前随意读的,一二年内不碰了。”马拉一厥嘴道:“我却没正经读过书。”白玉凡笑道:“不读也罢,少得糊涂。”马拉直疑惑地道:“人们都说知书达理,姐姐怎么说读糊涂了呢?”白玉凡看着眼前的书柜道:“这汗牛充栋的文章难得几篇是好的。你以后若想读书,别从这其中取,我一日顺嘴给你说几句,不出几年,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也免得看了不好的误认。”马拉又问道:“那什么叫爱情?什么叫结婚?”白玉凡笑道:“爱情就是男女相互爱慕,依恋。结婚就是他们决定从此生活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生儿育女,相互照顾,不离不弃。”马拉不假思索地道:“我就想和姐姐你这样。迎娶姐姐需要多少彩礼?”白玉凡痴迷地看着马拉一会儿后轻柔地道:“姐姐我只要半升红豆,半升黑豆。”马拉听后不解的道:“这算什么彩礼?”白玉凡忙把他推出屋外关了门隔着门笑道:“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托刘先生带给我就可以了。”马拉在门外应了一声,仍不解的道:“姐姐要煮八宝粥吗?”白玉凡在门内直乐道:“哎呀,你只管去准备,问那么多干什么?”马拉只好一脑门狐疑的离去了。
之后马拉让秘书陈凤英去市各买了几斤红豆和几斤黑豆让送给刘思成,托他送给白玉凡。陈凤英只感莫名奇妙。马拉觉得这事需要郑重,于是亲自约刘思成吃饭,饭间谈了一下影片的筹备,然后郑重的将红豆和黑豆递刘思成,让转交给白玉凡。刘思成不解,马拉对他说过经过后,刘思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还一个劲的道:“鄙人一定把把你的彩礼带到。”然后又忍不住狂笑一阵后就走了。马拉只感莫名其妙,又觉不妙。
果然不出一日,白玉凡给他回信,说他给的彩礼不对。马拉这下可被难住了。直拍着额头道:“我早该明白这半升红豆,半升黑豆不是寻常物。”然后她对着秘书陈凤英道:“你听说过姑娘家讨要彩礼只要半升红豆,半升黑豆的吗?”
陈凤英听后不由一楞,问道:“谁向谁讨要?”
马拉道:“我向白玉凡白小姐求婚,她只向我讨要半升红豆,半升黑豆当彩礼,你说怪不怪?”
陈凤英听后不由乐道:“所以先生让我去买几斤红豆,几斤黑豆给您去下聘礼?”
马拉一本正经的道:“对啊!”
陈凤英直乐了半天才,又不由感叹道:“亏的人家白小姐一翻苦心,被你给糟蹋了。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相思豆一半红,一半黑。人家向你讨要半升红豆,半升黑豆,就是要你一生相思之情!”
马拉听罢方才恍然大悟,不由长舒一口气,合实双手道:“阿弥陀佛,这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