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颂抬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去,缓缓的起了身。
“姑娘,奴婢的仇已经报完……清月,任凭姑娘处置!”
谢辞世闻言起身,上前又替她擦了下脸上残留的血迹,然后吩咐予禾,“将清月拖出去,鞭三十,充入浣衣房!”
“是,姑娘!”予禾答应一声,让粗使婢女进来抬了清月出去。
橘颂没想到谢辞世会这么处置,眼底掠过一丝惊愕,不过很快,她又想明白,浣衣房那是什么地方,那里面最多的就是被清月毁了脸,恶意惩治过的婢女……送她去浣衣房,可比直接处死她解恨多了。
后来,事实果然如此!
清月死在了冬至那一天,大雪纷飞中,她骨瘦如柴的累死在乐井栏边。
那地方,正是
谢辞世当日小产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太医每日都来替萧豫换药,半个月后,萧豫的眼睛终于复明。
这时,天政帝巡行泰山祭天的日子也到了。
出行队伍绵延十几里,除过萧豫和监国太子外,其他的皇子都随行在侧,另还有十数名萧徵宠信的大臣也在其列……只除了郑嵩。
萧豫在得知郑嵩留京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一直防备着郑国公府的人暗中使坏,暗地里又给谢辞世加了几十暗卫。
不过这些,谢辞世都不知晓。她还在暗搓搓的打算跑路呢!却不知,萧豫早已经在不动声色间,将她的出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日,皇后在宫中设宴,特意让人来请谢辞世。
萧豫担心兰贵妃使坏,原不想让谢辞世进宫,可转念一想,皇后的身份是宫里唯一能和兰贵妃抗衡的,他和谢辞世已经和兰贵妃是生死仇敌,若是再抹了皇后的面子,怕是他和谢辞世的事就更难成了。
这般想着,萧豫干脆让暗四扮成婢女,随谢辞世一同进宫去,若有什么危急情况,也能保谢辞世全身而退。
暗四听萧豫这般吩咐,心里不愿,但面上却不敢反驳……干脆在进宫前半小时给自己灌了半包巴豆粉。如此,他扮女装的事只能搁置下来,换成予禾陪谢辞世进宫。
予禾和橘颂一样,也是武婢,并且对萧豫极为忠心。
谢辞世就这样带着予禾上了进
宫的马车。
马车上,予禾看出谢辞世的不情愿,笑着安抚了句,“皇后娘娘是个贤淑大度的,既是她请姑娘进宫,便一定能保姑娘全身而退。”
“嗯。”谢辞世淡淡应了一声,想到那日进宫,皇后对她的善意,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次,就当回报她当日的解围罢!
谢辞世这般想着,心中微微安定。
马车哒哒行驶了半个时辰后,在宫门外停下。宫门处,有轿子等着,见她下了马车,随轿的宫女碎步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您是谢姑娘吧?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三等宫女听香,娘娘使奴婢接姑娘去凤章宫,姑娘上轿罢!”说着,朝她打了个邀请的手势。
谢辞世不疑有他,走过去上了轿子。予禾跟听香跟在轿子后,往前走去。
一刻钟后,几人进了内宫。
突然,听香停下脚步,一脸痛苦的弯下腰,予禾不得已朝她看去,拧眉道,“姑娘怎么了?”
“我、我肚子突然好疼!”听香艰难的说着,然后用力抓上予禾的胳膊。
予禾看着并未停下的轿子,眉头皱的更紧,急声问,“肚子怎么会突然疼起来?”
“可能是最近天气太热,我早上就多喝了一盏冰奶!”听香说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求予禾,“我这疼的实在太厉害,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太医署?”
“太医署在哪儿?”予禾下意识的问。
听香铁青着脸指向和凤章宫相反的方向。
予
禾看她指向的方向,也是满心纠结,去追谢辞世吧,她怕得罪听香,可扶听香离开吧,又怕谢辞世再出个什么状况。而且,她对宫里的环境也不熟。
这般想着,她犹豫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听香肚子疼的更厉害的,掐在予禾胳膊上的力道也更大,予禾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不过最后,还是对谢辞世的担心占了上风。
她认真的看了听香一眼,道,“姑娘若真疼得厉害,就让别人扶你去太医署吧,我还要去伺候我家姑娘!”说完,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便朝谢辞世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身后,听香冷冷的笑了,往夹道两边移去……
另一边,予禾快步追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追到谢辞世,她又找了两个小太监问路,才堪堪赶到凤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