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一万六。”
“五千,一万六。”
“五千,一万六。”
“···”
两个数字在祝应脑子里重复循环,他的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了。
“嗡。”
阔别多日的耳鸣声再次袭来。
祝应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耳膜被打穿的痛苦。
“啊!”
忍耐不住的他,只能发出一声惨叫。
他捂着自已的耳朵,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孟娴和宋华的脸。
她们在冲自已挥手,身形却越来越淡。
祝应知道。
她们之前对自已的每一次挥手,都是为了表达提前相见的喜悦。
唯独这次。
她们是在跟自已告别。
“不,不要。”
祝应一只手捂着自已的耳朵,一只手伸手去抓眼前那两道影子,“求求你们,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带我走吧,带我走。”
“啊!”
贯穿心脏的痛苦终于还是追上了他,比刚才的疼痛高出百倍,一路高歌猛进,冲进了他的大脑。
祝应无法忍受,想要张开嘴,让那些痛苦跑出来,然而跑出来的,却只有他的惨叫。
“啊~!”
面对着眼前痛苦的祝应,赵肖熟视无睹,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使用CBT疗法以后,病人出现认知紊乱的问题,正在自我矫正。】
“呼呼呼。”
祝应呼吸急促,他现在六神无主,甚至想结束自已的生命。
赵肖没有碰他,他深知,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切的外力都会导致患者的认知重构出现问题。
现在,就看祝应能不能挺过来了。
……
“猪,你说有一天你醒来发现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祝应耳边突然响起了孟娴的声音。
那是孟娴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因为激素的紊乱,时常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好像是,“你难道要带着我儿子逃跑?怀着孕,我嫁给了京圈太子爷?”
因为当时孟娴突然喜欢看这种0脑爽文,祝应就拿这个调侃她。
“别闹,说正经的,如果我消失了,不管我在哪儿,你都得来找我哦,我和孩子会一直等着你。”
……
“儿子,万一哪天妈不在了,你就把妈的骨灰撒在树下,这样等你想妈了,带着小娴,还能来看看我。”
“记得别撒太远,妈怕黑,又不记得路,妈怕找不到你们。”
这是有一次在饭桌上,宋华突然提及有关死亡的话题,对祝应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