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央看到他现身,意料之中。她扯了扯凌昭手臂:“昭昭,该回家了。”
凌昭拨开她的手,朝她比划:【你帮我跟他们翻译,这个牌我学会了。我要加码——】
“加什么码!”虞央急得打断她,偷偷瞧霍奕修锅底似的黑脸,“快,回家了。”
霍奕修没什么耐心等凌昭玩尽兴,掏出钱夹,把里面现金全挖出来放在牌桌上。
凌昭看着那一叠钱愣,脑子晕晕乎乎的,她抬头,正撞上霍奕修深沉冷峻的脸。
她抿着唇,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霍奕修扫她一眼,对着那些男人们说:“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宽大的手握着凌昭柳枝似的手臂,暗暗力,将她拉起身。他将她搂在怀里,转身对着虞央,声音不掩饰他的愠怒:“你再带她来这种地方试试!”
虞央一个字也不敢说。
霍奕修凶得像要吃人,她哪敢再放半个屁。
会所的送客车已经离开,他们在酒吧门口等出租车。
凌昭的脑袋还晕乎着,她从男人怀里仰头,看着他挺身高立的模样。
又冷又硬,下巴线条紧紧绷着。
是霍奕修吗?
可能吗?
上一世,她快死了,那狗男人都没来看她一次。
【你是谁?】
她比划手指,指尖轻轻刮擦在他胸口的衣料上。
男人身体微微紧,低头看她。
清俊的面容拢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是那双眼睛明亮,点了一把火似的灼得人心疼。
“我是谁都不认得了?”男人的声音低哑紧,凌昭听着熟悉,努力睁大眼看他。
风一吹,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散在空气里,是范文欣在香氛店的特制款,凌昭再熟悉不过。
她酒醒了,皱着眉挪身子,不想依偎在他怀下。
霍奕修又把她拽了回去,声音冷厉:“现在才知道怕了?”
凌昭抿着唇线,谁怕他了。
只是夜晚气温低,离开他的怀,凉气从四面八方往她的毛细孔钻,她一热一冷有点受不住,在他怀里能保温。
凌昭没再倔强,霍奕修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这时候正是酒吧街最热闹的时候,进进出出走了好几拨人,几个酒醉的男人往凌昭身上瞟,目光露骨垂涎。
霍奕修掀起一半风衣,把凌昭按进去。
酒吧本来就是混杂地方,一个长相漂亮的哑巴,被人带出去生点什么,不会叫来任何一个路人。
她怎么敢的!
男人的下巴线条又绷紧起来,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他把凌昭塞进车里。
车厢里很安静,上一个客人留下了烟味,气味蛮横粗糙。
凌昭皱眉,霍奕修冷声开口:“喜欢跟那些人玩?”
他没给“那些人”直接下定义,但凌昭明白他说的就是普通人,跟他这个阶层有壁垒。
凌昭抿着唇,手指按着裙子。
霍奕修的后背往后靠,贴着椅背,身体松弛下来:“你连这种劣质烟味都忍受不了,还想跟那些人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