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課都做完了君鈺還沒上來。
「君鈺,今天玩得開心嗎?」
如果薛君鈺心思夠敏感的話,他就能發現擺在他面前的其實是一道設了陷阱的閱讀理解題。
但鑑於薛君鈺心思並不夠敏感,而且語文還不太好,他沒過腦子就回答了一句:「開心。」
「是嗎?」沈星斂的眼睛並沒有笑意。
偏偏薛君鈺看不出來:「上午扔了球,下午拔了。。。菜,總體上是開心的。」
「那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時候?」沈星斂換了個問法。
「不開心的事。。。。。。」薛君鈺不知道要不要把差點被狗咬的事告訴星斂,不行,他趕緊把這個危險的想法晃出了腦袋,萬一星斂問起細節,那也太社死了。
看來他今天玩得確實開心,沈星斂已經放棄了套話的念頭,果然君鈺有他沒他都一樣,畢竟,他們是沒有共同愛好的人,連成為朋友的基本條件都滿足不了。
薛君鈺想了會兒其它讓他不開心的事,比如早上被噩夢驚醒但沒有可以分享的人,上午拋接海洋球他百扔百中想求夸又找不到人,下午就更加了,要是星斂在的話他何至於和琪琪一起去拔草?
想到這些薛君鈺悲從中來,「沒有比星斂生病更讓我不開心的事了。」
突如其來的驚喜把沈星斂砸懵了,以至於他把那句話當成了大腦安慰自己產生的幻覺,「君鈺,你剛才說什麼了嗎?」
「星斂你不要生病了好不好?」沒有小天使,薛君鈺的開心都不完整了。
沈星斂肉眼可見地情緒轉晴,「好,我以後都不生病了。」
「嘔—」沈星許被小孩子之間幼稚的約定尷尬到了,他不知道自個弟弟是怎麼違背自然科學說出這麼不切實際的話。
旁邊的聞夏正好和面目不善的沈星斂視線交匯,為了不引發更大的悲劇,他先對著沈星許的小腿踹了一腳:「你要練聲母韻母就到外面練,別在這ouou。」
「誰說我在練習——」沈星許從弟弟盛滿怒意的眼睛裡看到了他人生的結局,「我就是在練習拼音哈哈,正好國外呆久了,有點生疏。」
「最好是這樣。」要不是他和君鈺接下來還要住這,沈星斂不能保證一號房子會不會成凶宅。
薛君鈺還想告沈星許的狀來著,但這個欺軟怕硬的傢伙一直在朝他使眼色,薛君鈺又是一個「善良」(打算事後提條件)的人:
「星斂,我們下去看電視吧。」
「好。」面對君鈺,沈星斂的唇角重掛上溫柔的笑意。
他們倆個走後,沈星許沒忍住「靠」了一聲,「我弟弟,可以直接去演川劇了對吧?」
「星斂真的不是雙重人格嗎?」聞夏難得和沈星許意見一致。
「我本來還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份禮物,星斂的那份我直接送給君鈺效果是不是更好點?」沈星斂拖出他的大行李箱,從裡面拿出六個包裝盒。
聞夏比較慎重,「那得看是什麼禮物了,如果君鈺不喜歡的話,那反效果也會加倍。」
「聞老師考慮得挺周到啊,不過我送的禮物估計沒有小孩子會不喜歡。」沈星許自信滿滿,向聞夏展示。
巧克力、樂高、布娃娃。。。。。。怪不得他要拖這麼大一個行李箱過來參加節目。聞夏不自信地攥緊了口袋裡的幾張兒童音樂劇門票,怕待會被沈星許比下去。
樓下已經是君琪的地盤了,她一手遙控器足以遮天,還脫掉了鞋子站在沙發上和關小魚一起蹦來蹦去,可憐的丹尼爾被她們趕下了沙發,被迫盤腿坐在了地毯上。
圓滑變通(不敢反抗妹妹霸權)的薛君鈺推了三個小板凳過來,專門給他們設了個男子角:「玩卡牌嗎?」
「什麼卡牌?」丹尼爾遊戲經驗有限,既想和小夥伴們一起玩,又害怕自己跟不上節奏。
薛君鈺跑到小房間抱了一堆小卡片出來,「很簡單,是抽卡遊戲。」
遊戲經驗為零的沈星斂送了口氣,還好是抽卡,他剛才還在後悔自己過年的時候沒跟奶奶請教牌技。
丹尼爾羨慕地發出讚嘆:「你把所有奧特曼和怪獸的卡都集齊了嗎?」
「嗯嗯。」薛君鈺特別驕傲,集卡可以說是他唯一堅持下來的事了。上輩子小時候的遺憾,他要拿這輩子的小時候補。
「好多啊。」沈星斂跟風誇了一句,老實說他什麼都看不懂。
對集卡來說,不在多而在精,一張稀有卡片足以抵過幾百張普通卡片。沈星斂夸錯了方向,薛君鈺恨鐵不成鋼,他都把稀有的怪獸擺在最上面了,他們是看不到嗎!
薛君鈺提出的抽卡遊戲規則很簡單,運氣好壞直接決定遊戲輸贏。
三人輪流從卡牌堆里抽出三張卡片,隨機分配,看技能點判輸贏。
「哦呦,玩牌呢?加我一個。」沈止無所事事,索性坐在了小兒子身後,看他們玩。
沈止的話誤導了隨後而至的薛旻鉞:這么小就賭起來這還了得?他記得某某家的繼承人就是沉迷賭博荒廢家業。
這可不行!薛旻鉞打算好好教育一下這幾個小男孩,他走近一看,要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過家家呢?這也太小兒科了吧?他倒是寧願君鈺去學點橋牌什麼的,起碼能變聰明點。
不過既然沈止都看得這麼津津有味,那就說明這個遊戲或許。。。暗藏玄機?薛旻鉞跟著坐在了君鈺身後。路過客廳的斯蒂夫不明所以,跟倆個爸爸打過招呼之後也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