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了一下,片刻,她说道:“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去呢。”
“能回去。”
“你就这么笃定?”
“你就这么想死?”
“呵呵。”
夜晚真的很难熬,过去所谓的熬夜,跟现在相比,简直就像是休息。
“对了,听那个人说了吗?”我又找了个话题,“你爸还活着。”
“嗯。”宋以沐轻声应和道。
“如果你见到你父亲了,你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不知道啊。”宋以沐前后摇摆着身子,看起来有些犹豫。
“等带你父亲回去了,会不会觉得奇怪?”
“奇怪?”
“他对你来说还会是那么亲切吗?”
“当然,你这话说的……”
“八年呀,师姐。”
她忽然噤声了。
“八年可不算短。”
“当然不算短。”宋以沐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八年他过得怎么样。”
宋煜有可能变成和老姜那样凄惨的模样,也有可能变成更加恶心的怪物。
如果换做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
“什么呀。”
“《冷山》”
“没听说过。”
“确实挺小众的。”我说道,“这不重要,里面的主角是一位参加南北战争的美国军人,战后回到家乡。”
“然后家乡变样了,他觉得很孤独?”宋以沐接过了话,“这种剧情已经很俗了,但是挺感人,至少对我来说应该挺管用。”
“不,恰恰相反。”
“哦?”
“这本书主要写男主角的妻子,是如何在生变故的家乡适应新的生活,并以一个光鲜亮丽的面貌迎接男主回来。”
“这倒是很新颖。”
“你觉得呢?”我问道,“要是你的父亲真的回来了,你能相当初那样,接受你的父亲吗?”
“我不知道。”
对话被打断了。
“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那本《冷山》。”
“嗯,等回去了我借你看。”
“谢了。”
除了刺骨的寒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包括我的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身影的宋师姐。
我打开手电筒,晃了一下。
“干嘛?”她急忙用手挡着眼睛。
“没什么,就是看看我面前是不是你。”
“啊?你搞笑吗?”
“万一变成一个能模仿你说话的怪物,那我岂不是要遭殃了?”
“有意思。”宋以沐说道,“我们还是不聊了,嘴巴好干。”
……
天亮了。
我们靠在一起,勉强在太阳升起之前睡了片刻,峡谷底部明亮了许多。
“水。”
我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昨天有没有收集到水。
“师姐?师姐?”
我用肩膀顶了顶她,将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