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呼着两人:“你俩吃饭了么,没有就等等吃一口再走吧。”
“不用不用。就是大伙担心他,这小子今天突然请假了,我要不是问老刘都不知道他回家。”尘使劲给虹使眼色。
虹自然明白,只是才缓过神来:“那妈我带他先回屋了啊。”
母亲坐在棕色实木桌子的一侧,正看着对面轻嘬茶水的白琢玉愣:“去吧。茶给人带着。”
两人赶紧跟贼似的溜进虹的屋里,这屋子的格局与装饰,不属于这个将近3o岁的男人,属于一个十几岁孩子。
上官虹轻轻关上门后,才悄声说:“还行,你还不傻。”
他接过尘递来的档案夹,没打开,只是愣。他父亲今天去世了,他从小便与父亲亲近,但并不熟悉。
尘心脏也咚咚乱跳,他抿口茶水,是正经的好茶叶,这才开口:“你母亲都知道多少?”
他必须弄清原委为父亲报仇;还要想法子安慰母亲。
“我妈以为是粥里有毒,我只说我爸是急性心脏病。”
尘不禁埋怨:“那怎么还能把我往这叫呢?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母亲知情。”
母亲。。。,母亲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可他才是那个孩子。
虹移开视线:“我把你这事给忘了。我几乎一天都在处理那事,本来想劝她去姑姑家的,可我母亲的状态你又不是看不出来,非要回家,下午回来就闲不住的里外收拾。你说我能不担心么。等我想起来时、才现没要过你的手机号。”
尘吐掉粘在舌尖上的茶叶:“家里其他亲人呢?”
虹靠在墙上、轻蔑的哼一声:“都忙着办丧接礼、收钱呢。”
行吧,尘也不乐意掺和别人家的事:“那我这就回去?”
虹今天累坏了,身心都是一样,声音的轻不仅仅是故意压低导致的:“回去吧,电话给我留下,记得别多说话,我不想让我妈多操心。”
尘掏出随身的小笔记本刷刷写下电话号:“行吧,电话联系。”他仍是要强调的,“记得我们没有几天时间,头七过了就什么都晚了。”
见虹点头让开后,这才推开门走出去,见尘过来了,白琢玉逃似的站起来跟在他的后面。
他走到桌边打声招呼:“那阿姨,我们就先走了哈,您好好休息。”
“嗯。”母亲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两人移动到门口。她看着两人穿上鞋,她的虹儿背对着自己打开门。
那声音如凉白开一样,几乎没有感觉与味道:“虹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背对母亲的上官虹整个人猛的一僵:“哎哟,妈~”他故意拉着长音。
“你爸活着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和我说。现在你爸没了。你瞒着我了是么。”
虹的鼻子一酸:“妈,我没想。。。”
那一刻他们听到了浩瀚且包容的声音:“孩子。坐吧。”她揩揩眼角,“你们要问什么就问,要查什么就查吧。虹儿,妈是老了,可还没到傻的时候。妈只是不想,不想有一天你跟你爸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虹松开已经被握温了的把门手,带着重重的鼻音:“鞋脱了吧。”
尘嗯了一声,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他扭过脸去。
尘再次换了鞋、走回桌子旁,自顾在对面坐下:“阿姨,那我就直说了。能请您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么?”
那白开水一样的温:“往常天刚亮他爸就起来了。今早没醒,我以为是这几天太累了就没喊他,饭都快做好了他也没动静。
我说‘孩他爸,孩他爸’。我说‘孩他爸,吃饭啦。’”
她停下了,尘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他爸睁开眼,糊里糊涂的爬起来,后来坐那看着粥碗不说话。我说‘不饿就先别吃了,要不让虹儿带你去医院看看’。他爸瞪我一眼。”她没继续说,盯着茶杯。
虹实在是憋一不住了:“你们先回去吧。”见尘仍拿着笔盯着本子,伸手便去拽他,力道大的仿佛能把尘的骨头捏碎。
或许是情绪稳定了一点:“他爸端起碗硬喝了一口,咳了起来,就在这。。。”她机械地指着白琢玉一开始坐着的位置,“再也没起来。”她终究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尘公事公办的态度:“然后你就叫了救护车是么?”
虹开始讨厌眼前的男人了,抢过话,语气自然是冷的:“我妈先给我打的电话,救护车是我叫的。”
尘的语气中仍旧没有情绪:“几点?”
虹看了眼手机的通话记录:“快五点。”
他在心里过了一下子午流注:“你的车有什么问题么?”
虹起皱眉:“我的?没有,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不能放过细节。你开这车载过你父亲出门么?”
虹愣住了,半响:“本打算载他的。就这月底。”
尘站起身:“阿姨,能让我们调查一下卧室么?”
她仍看着茶杯:“。。。去吧。”
尘起身说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