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会场的讲台后便站着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绷着脸向大家做报告,尘仔细听了一会,无非是一些金融、工业、建设之类的术语。单个词自己好像都明白,连一起就听不懂几个句了。
这和山重山有什么关系?哪怕你说一下治安或犯罪率什么呢。开口闭口就是钱、钱,钱。
“不挨着就对了,武坠子就不挨着”。他莫名想起和大张伟看过的相声,忽觉得好笑。
中年男人恰到好处地结束了报告,尘双手扳住座椅沿暗自伸个懒腰。
这也不错哈,不到十点就完事了,散会再吃点饭,半天就打过去了,回办公室不点下午啊?叫他们、他们还不乐意来。这吹空调不比外面晒大太阳好?
另一个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尘的耳中:“接下来,我再稍微讲两句。”这句话唤起了尘封在记忆里的什么东西,他菊花猛地一紧。
散装的尘两眼无神地坐在座位上,身边的领导仍旧面无表情。
最初的两个小时还可以忍受,可当“讲两句二号”下去后,又上来一个“讲两句三号”时,尘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与莫名的屈辱感冲刷灵魂,全身约2oo万的毛孔同时瘙痒起来,像无数蚂蚁在爬!
他险些叫出声,还好领导及时拍了下他的大腿,这才回过神来。
领导头也没动,嘴也没动,跟腹语似的低声询问:“还可以么?”
尘用力搓搓脸,自然也是低声:“还行。”可不能给领导丢人。别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领导收回余光:“嗯。”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四小时。这是“讲两句几号”了呢?
尘两眼无神地坐在座位上,身边的领导仍旧面无表情。
最初的两个小时是怎么熬过的已记不清了。其他人的声音早已忽近忽远,像有人在不停拧动音量旋钮。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巨大的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去往何处?
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听不知道从哪来的老男人,“讲两句”?
自己在古代死里脱生,苦学五术;上辈子在顽童穷极一生,探索宇宙奥秘、在灵魂实验背负反人类罪名;从蛋壳中挣扎出来,又几度迷失在时空中,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听不知道、从哪来的、老男人、“讲两句”?!
尘的胃液一阵阵翻腾,后背都被虚汗打湿了。本该在大脑中的氧气早就不知流到哪里去了,眼仁儿也因缺氧胀。
他想下一刻。不。就现在!
他看到自己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催动力量踏风冲上讲台,对着“讲两句”的大胯就是一个骑士飞踢,在他受击浮空之际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像抓住一条破皮带般,在地上用力甩上几个来回,再蓄力跳起,对着那个蛤蟆样的大肚子狠狠剁上几脚!
“你、老他妈、说那个车轱辘话到底有他妈、的什←么→用↓啊↑?!”
“呜呃…”他差点吐出来。
身边的领导硬塞给他一件物品。温凉的触感从指尖循着经脉传到全身,他不禁打个哆嗦。(某个手控说的好:就像穿着新内裤迎接新年元旦的清晨一样令人神清气爽。)
回过神才低头看了眼手心,一串通体黝黑的念珠,正静静反射着顶棚的灯光。
领导用腹语低声说:“你就当是听和尚念经。”
尘没信过佛,但只是捻着数数123,身心就奇妙的平静下来了,连忙悄声问:“这玩意这么厉害的?”
“法门寺开过光的。”
1,2,3,4,5,6。。。
哗…
“喝,忒!”尘愤恨地向正旋转的水流唾一口,他只是在早5点吃了口饭而已,但这不是重点,他透过卫生间的采光口看向外面的天空,红日西下。
“这他妈什么极限憋尿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