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序往酒坊后院放了一把火,酒坊现着火后顿时乱成一团,有喊着火的,甚至有拿酒泼火的,还有去喊官兵的。
听见着火了,那些官兵立即往酒坊赶去,而居民也纷纷从家中跑出,大街上一时热闹无比。
高闻雁将野狗引到马厩,朝它屁股就踢了一脚。野狗顿时被激怒,狂吠不止,惹得马群惊慌,四处逃窜。
她将马厩大门打开,那些马儿便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官兵们分身乏力,要救火,又要去驯服惊马,只得派人请求支援。
趁着这股混乱,二人骑马逃了出来。
这里离知鹤城还有一个多时辰,两人决定连夜赶至知鹤城。
高闻雁的心还在“咚咚”地跳着,虽然她从小跟着高闻庭干了不少混账事,但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就是有点对不住那酒坊和马厩的主人。”
“无妨,我给酒坊留了一锭银子。”
高闻雁大笑:“巧了不是!我给那马厩主人也留了一锭银子。”
两人并肩而骑,相互看看,都不禁笑出了声。
彼时微风徐徐,残月高高挂在东方,似一把银钩,挂住满天星辰。
楚序习惯性地摸了摸侧腰,忽然脸色一变,立即停了马,上下翻找着什么。
“女郎先行,我稍后便追上。”
高闻雁头一回在楚序脸上见到着急的神情。
“落了个东西,我得去找找。”
说着,他已调了头。
她骑马赶上,问:“非回不可?”
“是,非回不可。”
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楚序不可能不知道这时回头意味着什么。
见楚序紧紧抿着嘴,眼中难掩急色,高闻雁转了转眼珠子,明知故问:“颜公子要找的可是这个?”
她摊开手,露出一枚暗红色香囊,坠着黑色的流苏。
高闻雁比楚序早一步折回巷子,见地上多了一枚香囊,便猜是楚序当时起得太急,不小心被旁边的竹篓给挂了下来。
京中一直有传闻,楚序至今未婚是因为早有婚约,奈何未婚妻流落他乡,于是他苦寻多年,也苦等多年。
他身上所佩戴的那个香囊便是未婚妻所赠,于是他日日佩戴,片刻不离身。
这些传闻大多有夸大的成分,高闻雁一般听听便算了。
然而这枚香囊平平无奇,不仅布料一般,样式也是最简单的纹路。针脚不齐,俨然是初学刺绣者所制。
然而楚序却十分珍惜。
他渐渐放缓了度,紧张的神色终于松了下来。
“正是。”
他接过香囊,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重新系回腰间。
高闻雁随便给了一个解释:“我在巷子捡到的,本想问问你,不料竟忘记了。让颜公子着急了,实在过意不去。”
“该我向女郎道谢才是。”
“这可是颜公子心上人所赠?”
楚序淡淡地朝她看去,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八卦感到些许羞赧。
“咳,京中都这般说。”
他不禁轻笑:“那些哪有半点可信度,一个个都堪比说书人,总能给你编出个故事来。”
高闻雁本想说,倒也不至于。却听楚序提起她与林谦在传闻中是如何天作之合。
她便点了头,道:“这些人确实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