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贺兰泽还在问,“确定是她的”
“同夫人长得肖似其母。”暖气烘烤的屋内,霍律觉得背脊寒。
这处涉及一桩往事。
当初贺兰泽受伤虽重但心志尚坚,只是年少情意难舍,回了青州还暗里派心腹探子打探谢琼琚的消息。然得到的第一条讯息,就是她二嫁中山王。如此爱恨难抑,血痰迷心昏迷了许久。数月后醒来便再未提起旧人。
直到延兴十三年,也就是四年前,长安双王夺嫡日渐严重,中山王式微,东道上自然有风声。然风言风语中,有一则消息传得格外盛。
便是中山王妃为邪祟,被幽禁别苑。
贺兰泽闻此事,私下让霍律前往调查。
本以为这事要取的真实情况,多有不易。毕竟是一门王府里的事,却不料很是顺利。
霍律入长安数日后,遇见谢琼瑛,如此从他身上入手。
谢家郎君自是悔恨又愧疚。
道是阿姊这年二月诞下一女,八月亡故,婴孩不足周岁,天可怜见。她身在丧女之痛中,“邪祟”二字不过是王府后宅妇人争宠设计而为。
而如今看来,想必当年那个女婴根本没死,多来是谢氏女自己的计谋,金蝉脱壳罢了。
贺兰泽没出声,翻页时纸张撕破半页。
二月初六,朱森回辽东郡,晌午入严府。
贺兰泽又翻一页,后面已无内容。
他推过卷宗,靠在榻上。
主子没声,霍律和副手更是大气不敢喘。
“朱森品性如何”半晌,贺兰泽问。
“回主上,这卷宗是昨个午间整理成册,故不曾记录。属下已经派人去打听其人品性,估摸最迟明日晌午便有消息了。”
贺兰泽默了片刻,捡回卷宗,重新翻看。
同年六月,朱文氏远房侄女投奔而来,姓氏不详,名唤阿雪,携有一女。
魔怔般,一打开便是这一页。
她在这,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你看清楚了”贺兰泽问。
霍律初闻不明所以,见他翻在那页,方道,“确实是个三四岁大的小女郎。”
“属下、再去细探一番。”到底,霍律不敢把话说死。
“你见过齐冶。”贺兰泽面无表情道,“像吗”
霍律实在跟不上自家主子这日跳跃似的思维。
“中山王孤问像不”贺兰泽“哗”地合上卷宗,合眼道,“出去”
日光偏转,这日贺兰泽没出书房,由地上影子变短又变长。
直到晚膳时分,他似想到些什么,只翻开卷宗重阅,再次传来霍律,让他盯死严府。
想了想道,“不要在外围盯了,让你的人直接进去,就说奉辽东郡太守令逮捕朱森。”
“那以何罪名呢”霍律吃惊道,“主上,纵是莫须有的罪名,眼下是在辽东郡,明面上我们是无权过问郡守事务的。可要提前和他们打声招呼,或是让他们前往”
“实打实的罪名”贺兰泽冷嗤,“朱森乃一介逃兵,论罪当斩。”
“逃兵”霍律诧异道。
须臾间反应过来,朱森乃去岁三月入伍,如今却已经回来。按大梁军规,新兵入伍满两年方有探亲假,可请示离营。
如此回来,可不是逃兵吗
“属下即刻就去。”
贺兰泽负手立在窗前,看西头半隐的落日,吩咐备车。
一介逃兵,指望他有什么品性。
前往王记饰铺的路上,贺兰泽不由有些后悔她的那张脸,昨夜不该掀去她面具的。
店铺里,接待贺兰泽的是王掌柜的表妹万氏,道是其姐下午出去进货,如今店中暂时由她管理。
“无妨,昨日接待在下的是一位叫阿雪的女郎,她介绍饰品甚好,眼下可在”贺兰泽耐着性子道。
“抱歉,阿雪也不在,今日她身子不爽,只上了半日工,午后便告假回去了。”
“郎君看看需要些什么,妾也可以为您介绍”
“哎,郎”万氏来不及说后头的话,男人已经疾步离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