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却被白莫辩紧紧握住,再看他脸色,冰寒得吓人。
“上官玉!”
上官玉心中暗道“遭了”,连忙将自己的手从白莫辩手中抽出来,随后把怀中流干了的四个大血包扔掉,啧声道:“你这人怎么不禁逗呢,就是玩笑。”
“玩笑?”
白莫辩唇齿间的寒意几乎要凝结,看得上官玉头皮麻,“我这不是以为要被杀,所以多做了点准备,谁知道却是来杀人的。有惊无险,大家没事就好。”
说罢,上官玉就要从白莫辩怀中起来,却被白莫辩直接打横抱起,走向水边。
“喂,白莫辩,你放我下来!”
上官玉话刚落音,噗通一声,被白莫辩扔到水中。河水冰凉,上官玉当即一个激灵,见白莫辩转身要走,她哪肯罢休,一把抓住他的脚,将他也拽入了河中。
“哈哈哈哈!白莫辩,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上官玉笑着,看白莫辩狼狈湿透。
其实河水才及腰部,白莫辩从水中起来,却也不恼,将垂下的黑拂到身后,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摆。上官玉微怔看着他,黑白颜,俊朗如玉,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雅意,垂下的眸,能看到长长的睫毛颤动,水珠沿着肌理滑落,那双眼睛惯是内敛带着阴沉,有些冷峻贵公子的味道,浸透在河水里,别是一番风流。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和真正上官玉的一番对话,说的是雅和俗,何谓雅俗共赏,太雅失了潇洒,太俗落了风度,所谓真名士自风流,滋味便在这里。虽说当时是在论字画,但眼下,她却觉得很合适。
白莫辩见她直勾勾打量自己,薄唇微弯,“扯平了?”
“扯平什么?”她下意识反问,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这段时间两人的暗中较量,不由得玩味勾起嘴角,“看在你救本阁主一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白莫辩张口,正要说什么,可还未出口,一口血先喷了出来。
“白莫辩!”
上官玉连忙过去替白莫辩把脉,可她学医从来没耐心,只知道皮毛,也看不出个什么。
白莫辩笑着擦去嘴角的血,浅笑道:“无妨,淤血而已。”
他刚才气急攻心,来不及梳理体内的暴戾真气,但也因祸得福,体会到爆体边缘如何凝滞真气进行化解,现在算是缓了过来。
上官玉见他不像说谎,将人带回岸上。幸好现在是夏日,日头还在西梢,不至于感染风寒。
上官玉见两人衣服湿透,便道:“我去镇上买两身衣服。”
她刚起身,却被白莫辩按下,“我去吧。”
“可你……”
白莫辩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叹息一声,似有什么话没说,自顾迈步离开。上官玉被他这古怪的样子搞得一头雾水,想了想,顿惊。
“我不会毁容了吧?”
上官玉当即冲到河边照自己,却看到河水里,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身材一览无遗。上官玉当即涨红了脸,彻底明白过来刚才白莫辩的意思。
“王八蛋!”她咬牙切齿骂了一声。
走远的白莫辩摸了摸鼻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弯起,双眸熠熠光芒。
白莫辩自是易容一番再进落霞镇,除了买衣服,更要打探善舞和人间笑的消息。
……
杀千户自抓到人起,便将人间笑和善舞绑在落霞镇衙门的院子里,让日头暴晒,一直到日落西山。
杀千户自己则持刀而立,显然是在随时恭候来救他们的人。
人间笑又渴又饿,但始终不肯屈服,“杀千户,你有本事就把真凶抓出来,刑讯逼供,栽赃嫁祸,算什么本事!”
人间笑边说边朝善舞使眼色,要她找机会逃跑。善舞手腕上有人间笑之前给她做的削铁如泥的箭袖,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杀千户冷冷道:“废话少说,我的耐心有限,杀你们两个算不了什么。”
“你敢!我们可是天心阁的人!”
“哼,天心阁?说到底,不过是乌合之众。上官玉选你们这些乱贼进天心阁,本就是滑稽至极,正好杀了你们,让那些维护江湖的人看看,跟你们这些江湖贼子来往的下场!”
“杀千户,你张口闭口侮辱人,该不会是你曾经栽在江湖中人手中,恼羞成怒吧?!”
杀千户当即抽出刀,人间笑的话正中他死穴,想到父亲和6家一门全都死在江湖中人手中,心中那股杀意更盛。
人间笑有恃无恐道:“就算你看不惯我们,还不是得靠我们邀功?”
杀千户将刀一手,正当人间笑以为他要作罢的时候,杀千户大步走到他面前,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肚子狠揍。人间笑顿时吐出一口血。
“人间笑!”善舞着急,只能加紧手中的动作。
此时衙门外头,无袖派的人集结,扬言要为掌门报仇。
这里的县官是胆小怕事的,一向秉持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从来只当自己是摆设。现在见朝廷和江湖两边的人起冲突,里外不知如何是好。
匆匆跑进来。
“千户大人!无袖派和落霞镇的人都嚷着要凶手,若是不设法平息,恐怕会出事啊。”
杀千户用白巾擦着手,凛然看着县官,“这里是朝廷重地,我看谁敢闯进来!格杀勿论!”
这一尊杀神,县官生怕脑袋不保,拔腿又出去安抚落霞镇的人。
此时善舞已经用箭袖割断了身上的铁索。
杀千户起身,走到人间笑和善舞面前,“我再问你们一次,上官玉和那个姓白的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