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强地抬起头,轻咬着唇,那张红润的丹唇透着诱人的光泽,她恼道:“并非全是如此,难道便不能是新?婚妻子?对丈夫的依恋,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吗?”
“憧憬?”
男人冷笑,戴上?去没多久的面具再度被摘了下来,那张并不好看的脸忽然在林倾珞面前放大,宽大有力的手一把控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颚,在她瞪大的眼眸中,薄唇猛然逼近。
林倾珞吓得?身子?一僵,头向后缩了一分。
这男人的举动来得?太过突然,也是处于本能的反应,她才会如此。
钳住她下颚的手用力到?过分,在她转开脑袋的一瞬又迫使她回过头来,逼着她对上?他的视线。
“瞧,还是抗拒我的不是么,所以装什?么清高。”说完,甩开了她的手。
林倾珞无措跌坐在地,垂眸愣了一瞬。
心里也不知怎么,忽然窜出一团火来,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就?好像走到?了绝境,可?她依旧倔强得?不想回头。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她,嫁给了一个丑陋的瘸子?,而此刻面前男人的也在笑话她,笑她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她没有表面那么豁达,可?在她想要认命的时候,却又被别人戏弄,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一个卑贱的俗人,装什?么清高啊。
谁都可?以笑话她,可?怜她,瞧不起她,可?唯有眼前之人,没有资格。
她忽然起身,在云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捧起了他的脸,朝着那张薄唇,重重地压了过去。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吮咬了他的下唇,似是报复一般,唇齿轻碾。
她都做好被推开的准备了,没曾想,男人却只是愣愣地任由她为所欲为。
随后林倾珞松开,眼眸亮亮的,开口:“有何不敢。”
言罢,她便起身,在云琛的惊愕中,退回到?了里间。
云琛嘴唇红润,不知是被林倾珞咬的,还是被她口脂染的,原本在他唇上?涂的一层假装虚弱的白粉,此刻也都不见了。他缓缓转过脑袋,望着林倾珞离去的方向,然后又机械似的转回了脑袋。
林倾珞先一步进?入净室沐浴了,沐白才进?来。云琛命他搬来了一架屏风,以防林倾珞进?出的时候看见他这边的情况,可?是等沐白的屏风搬过来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沐白有些好奇,走了过去,探着脑袋,小心地询问了一句:“主子?,怎么了?”
看见云琛脸的一瞬,他眼睛瞪大,又问了一句:“主子?,你的嘴巴怎么了?”
云琛这才反应过来,怒声呵斥:“把你的狗眼给我闭上?。”
沐白立即乖乖地闭上?眼睛,然后云琛长腿一伸,直接站了起来,朝着一边的窗户走去。
也不知他哪里拿来的一方帕子?,朝着自己的嘴巴重重抹去。白色的锦帕上?留下一抹艳红,显然是那女人留下的口脂。
他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那方帕子?,又气又恼。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女人唇齿的温热,嘴巴被他擦得?殷红了,他才停下,然后将帕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怒道:“我跟你没完。”
沐白眼观鼻子?鼻观心,悄悄地把椅子?挪了过去,放到?云琛身后,才低声开口:“主子?,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这隔壁还有一间小净室,要不要属下先去安排,备水沐浴。”
“你说呢。”
云琛此刻就?和吃了炸药一般,说话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沐白急忙颔首退了下去。
里间,林倾珞正坐在满是热水的浴桶里,惬意地逼着眼睛,让俊喜给她打理头发。俊喜方才一进?屋,看见隔着屏风的两人,便猜到?二人处得?不愉快,一进?屋便问了事情的经过,虽然主子?已经大致和她说了一遍,就?是以后可?能会和世子?分床睡,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就?在于这是世子?提出来的,听主子?的口气,世子?似乎还不情愿得?紧,看见自己这么好的主子?被人嫌弃,她还是心里不舒服,感觉世子?是瞎了眼。
一时出神,手上?的力道没有把控好,扯了一下林倾珞的头皮,惹来她的轻呼。
“奴婢该死,弄疼主子?了。”
林倾珞回眸看她,笑着问:“你想什?么呢,这么不仔细。”毕竟是伺候久了的丫鬟,知道她平日?里不会如此,所以自然知道她有心事。
俊喜这才嘀嘀咕咕:“奴婢是为主子?感到?憋屈,那是世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个数嘛,还敢嫌弃主子?,他这样的人,能娶到?主子?你这样的妻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倾珞笑了笑,伸出玉藕一般的胳膊,轻抚自己的青丝,低眉轻笑:“与我亲近之人自然觉得?我是最好的,就?像晟王妃觉得?我嫁给她儿子?是高攀了一样。在别人眼中,他荣允,也是最好的。”
“主子?你的比较就?不对,俊喜和主子?你是主仆关系,主子?要比,就?得?拿俊喜和那木白比,说不定在那木白眼中,他家主子?也不过如此呢。”
沐白对外宣称姓“木”,所以俊喜称他为木白。
俊喜越说声音越大,林倾珞赶忙示意她小声:“你是怕别人听不见不成?”
俊喜慌忙捂住嘴。
林倾珞手臂搭在浴桶边缘,下巴轻搁在上?面,喃喃自语道:“其实他喜不喜欢我倒是不在乎,我想得?到?的,不过是一份王府的尊重,至少,让母亲和弟弟在家中平安顺遂,不再受胡氏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