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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国荃发现雅芝情书(第2页)

“国葆和壮芽帮我烧的水,不冷。平时在书院都是冷水洗澡。”

“来,你躺着睡吧。”雅芝帮其铺好被子,自己回到里屋,坐在床沿沉思道:“他好像有点与我亲近的意思。。。”

国荃躺在榻上静思着:“她的确很无辜,被我冷落了两年,竟然不恼恨我。”

雅芝揭开被子上了床,她坐在床上起了愣来,时而又若有所思地:“若是,我顺着他刚才的话,让他睡在这里,他定是不会拒绝。可我是女儿家,不可没有素养,尤其在这个高傲的人面前主动,他更加瞧不起我。”

外屋的国荃望着房顶自语道:“她好可怜,默默为我守着空房,任劳任怨,自己写下那么多情思寄语,却不曾向我表白半句。难得她一片痴情。”

雅芝坐在床头心想着:“成婚两年来,他更加成熟气派。他字写得那么好,真是才华锦绣。可他为何羡慕牛郎?一年才能与织女得以相见的牛郎?难道他还有故事?”

国荃躺在榻上千思百转,耳边反复回荡着二喜的话:“家里还有侄媳妇,别再伤了一个无辜的好姑娘。否则,这也是罪过。”想到此,国荃又忽地坐起了身,内心极具的斗争着,“刚才,我借着酒劲给了她机会,可她作傻,毫无表示。难道是女孩家羞涩?等我主动?”

国荃下地穿上鞋,欲进里屋却又止住:“我喝了酒找她,她会不会认为我是轻浮?唉!罢罢罢!我是她丈夫,怎么是轻浮?”国荃刚向里屋迈出两步,突然,耳边回荡起与荷香的对话,“可你回到家,一旦见到那熊家小姐。。。”

“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保证对你守身如玉,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子身。”国荃想到此,即刻回身坐在榻上,“不不不,我仅仅是心生怜悯,与她没有半点情爱可言。”国荃迅卷起被子,抱着走出了屋。

靠在床头的雅芝,听到国荃走了,自若地一笑:“幸好我刚才没有失言多语,没有给自己找难堪。好吧,大家一起看牛郎好了。我等你到变为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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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阴历二月便是恩科会试,曾国藩家里的几个举子又开始坐不住阵了。

李嗣元心事沉重地望着窗外,他对着窗子愣了半天神,回头叫了声:“雨亭,”正在看书的李宗羲回头一笑,“啥子事?”李嗣元说,“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家下很大的雨。梦里的我很小,七八岁的样子,被父亲牵着手,去参加乡试。考官说,我个子太小,被拒绝在贡院门外。我和父亲在雨中,对着那考官百口莫辩,我都急哭了……”

李宗羲莞尔一笑:“哈,春甫,你已经是举人了,梦都是假的,或许是马上要会试,心绷得太紧,才会做出这样的梦。”

李嗣元淡然一笑:“或许吧。雨亭,如果,我们这次,”李宗羲没等其说完便打断道,“现在说如果尚早,待会试完了再考虑。”

李嗣元说:“可总要有个打算啊。”

李宗羲坦然道:“一切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倘若这次再不得售,我就回家乡,想办法筹钱开个学馆,边教书边备考,三年后再来。”

李嗣元说:“如若这次不售,我想在我们县衙找份差事,先挣点钱,为下次会试积攒些盘费。”

李宗羲说:“这些打算还是等会试过后再做定夺。万一我们中榜了呢?眼下会试在即,万万不可乱了方寸。”

李嗣元点头道:“嗯,说得也是。可和我们一起来的世凡和翔云都进了翰林院了。”

李宗羲道:“人的命运不同。肃顺大侍卫的字和我号一样,也叫雨亭。人家是皇家二等侍卫,我是什么?若是这么比心里永远有座大山。不与人攀比,就比自己的过去。几年前,我们举人还不是,不是吗?”

郭嵩焘也在和李鸿章兄弟谈论即将会试之事。李鸿章拍着忐忑的胸脯道:

“哈,我还是按捺不住莫名其妙的亢奋。五天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牢。瞪着眼睛熬到天亮,白天也毫无睡意。”

郭嵩焘淡然一笑:“少荃,你这是太过于提心了。还没进考场,情绪就如此波动,待进了考场,别人都在作卷,你就该困了。”

李鸿章唉的一声:“自己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抑制不住。平时,我也不是这样的。”

李翰章劝弟弟道:“搞不懂你在激动什么,半夜不睡,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一切平常心!平常心就好。”

郭嵩焘说:“少荃,你哥说得对,一切平常心。像我,会试过三次落榜了三次,我还是郭嵩焘,一样也没少。把会试当做一次历练,不必刻意结果,任意挥所学,就如你平日作文写诗一样,只是地点不同罢啦。”

李翰章道:“伯琛大哥说得好,只要腹中学问扎实,命里有的迟早跑不掉。你已经比哥幸运了,我现在举人还没中呢,仅仅是贡生而已。”

李鸿章拍了拍脑门:“好吧好吧,我劝劝自己。”

郭嵩焘接着道:“你瞧,隔壁的冯夫子性情多好。渴望功名但安然成败。年前考取教习官,便乐不可支。人家就坚守一个信念,有机会就考,没机会继续做自己的学问,稳扎稳打,不负自己便是最好。”

李鸿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何尝不晓。只是,唉,罢啦,或许大哥说得对,我太过于提心,唯恐失败。。。”

郭嵩焘说:“有道是,考场如战场,万不能人未上场自身先乱了阵脚。心情起伏不定,夜晚不得安睡,弓弦拉得太满,这是要会试的心态吗?”

李鸿章摇了下头:“伯琛兄提醒的是,我想办法放平自己。”

郭嵩焘说:“回房间静静地作诗,把思绪引入诗境中来,或是唱家乡的歌,都能把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凡能来京会试的,皆各地最最拔尖的秀杰。大家比的不是激动,而是平日学识的积累和临场挥。加上运气,三者一样不可少。”

李鸿章点头道:“好,我听大哥的。”

秉钰从厨房拎着水壶走出,见周升慌张地去开大门,秉钰驻足自语道:“谁呀,一大早的?”

大门打开,周升见是国藩回来:“哟,老爷不是刚走,怎么又折了回来?”

曾国藩笑道:“啊,今日没事了。”国藩说着便往书房走,秉钰追上国藩:“今日不授课了?”

曾国藩说:“早上刚点完卯,便接到上谕,将我派到此次会试做同考官了。马上要去吏部报到,我回家打个招呼。”

秉钰眉笑眼开道:“哟,又出任考官了?”国藩和秉钰进了书房,“是啊,我也很意外。”

秉钰莞尔一笑,语气绵绵地:“师哥。。。”

曾国藩低头一笑:“哈,调皮!你一叫我师哥准没好事。”“谁说的?我又不是乌鸦。喂,这次考差,有补金吗?”

曾国藩刮了下秉钰的鼻子,说:“小财迷!京城会试哪来的补金?派到外省的才有。我不刚刚给你交过上半年的年俸吗?看到我就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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