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真是好本事!”
山匪老巢,厉无涯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两个正在抢鸡腿吃的男子,脑海中更是不断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幕,
在几个近卫的围攻下,
明明看上去自己还要年轻很多的卫安,非但丝毫不见慌乱,还反倒是在近卫的围攻之下进退有据,从容不迫,
要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这几个近卫的本事,那他肯定会怀疑是这几个家伙放水才输了,
人多不说,还占据兵器在手的优势,到头来,这几个久经杀阵的近卫不但没有如自己所言的那样废掉卫安的手脚,还反倒是被卫安给打的鼻青脸肿,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我这算什么本事?唯手熟尔罢了,”没有抢赢屠厉,痛失鸡腿的卫安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要说他的这句话是在吹牛故作高深,刻意卖弄吗?
实则不然,
要知道在之前的几个月里,他只要有空便会和屠厉耍上几招,一来是为了打时间,二来也是真的想要学上一些拳脚功夫,
这屠厉虽说只是一个拦路抢劫的落魄匪徒,但十几年刀口舔血的经历却是让他早就积累下了十分丰富的对敌手段,这些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诈死偷袭,插眼撩阴,下毒暗杀等等等等…完全可以说是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虽然这些手段有绝大部分并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但却是胜在简单有效,容易上手,
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可也足够卫安将屠厉的各种手段扬光大,
尤其是再加上几个月里他和屠厉时常与野兽搏杀,偶尔行侠仗义,更是让他积攒下了极其丰富的对敌经验,
毕竟现在的他完全就是杀不死的存在,
凭借着不怕受伤,甚至是不怕死的绝对优势,不管是遇上了什么样的难缠对手,到头来全都会被他卫安给活生生的磨死,
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够赤手空拳打赢了几个久经杀阵的近卫的原因了,
只不过这样一句谦虚的话说出口,在这厉无涯听来,却无疑是有着一种刻意卖弄的味道,看了一眼被遮起来的脸,他颇有些被轻视了的不悦,“聊了这么久,阁下还是不打算展露真实面目吗?”
“小子,你听我一句劝,这家伙的脸,你最好还是不要看,会睡不着觉的,”旁边,大口啃着鸡腿的屠厉闻言当即便劝说了一句,
“在下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这些年来南征北战自认多少也还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我不信阁下仅凭一张脸就能够把我吓得睡不着觉!”对于屠厉的好心提醒,这厉无涯却是丝毫不领情,眼睛一鼓,铁了心要见识一下卫安的庐山真面目,
“这可是你说的哟…一会儿可千万不要哭哟。。。”眼见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闻言的屠厉双眼微微一眯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随后便拉着几个近卫走到了旁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再拒绝就有些不合适了,”眼见厉无涯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模样,卫安隐藏在黑巾之下的脸微微一笑,随后便伸手将黑巾给扯了下来,
与此同时,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紧跟着被屠厉拉走的近卫们便听见了自家公子的一声凄惨大叫,“鬼啊!”
“怎么了!”
“没事没事,咱们接着喝!”一把拉住了欲要上前查看的近卫,屠厉抓起酒坛子打起来了岔来,
“这么看来,你其实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呢,”再度用黑巾将面容遮住,把厉无涯狠狠吓了一跳的卫安充满恶趣味的说了一句,
对面,自诩南征北战多年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厉无涯,早已经是缩成了一团了,伸出手去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一脸惊魂未定,“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真的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人,”
“不可能!活人怎么会有如此面容!”
“我就说你头长见识短吧…怎么,天下生灵兆亿,难不成就不能出一两个奇特之人吗?”翻了一个白眼,卫安缓缓站起身来,“今天承蒙招待,日后若是有缘,咱们再会!屠厉,走了!”
“哦!”
看着逐渐远去的卫安两人,犹未回过神来的厉无涯怔怔的坐在地上,
“公子,刚才怎么了?”
“没…没什么,”不知道是出于面子的原因还是什么,对于近卫们的问题,厉无涯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卫安面容的事情讲出来,
正所谓奇怪人必有奇怪能!此人,一定不简单!
“通知下去,让外面的人进来清理战场,这里说不定还有别的山匪躲了起来!我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遵命!”
……
“我说,之前也有不少人好奇你的长相,可你从来都没有假以颜色,”离开了山匪巢穴,屠厉一手一包金银财宝,“今天是怎么了?居然给那小子看了你的脸?”
“不为什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闻言的卫安淡淡的说道:“以前是没有想通,可现在我想明白了,这么一张脸,迟早都是要见人的,老实藏着掖着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与其那样,还不如早点接受的好,”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屠厉对于这个十几岁的小子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生疏,尤其是某次不经意得知了生在卫安身上的事情,这个刀口舔血的莽夫也不由得对他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十五六岁,正是一个意气风的年纪,却遭水鬼残害丢了性命,
要说真的一命呜呼也就算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偏偏,这小子的三魂七魄被困在了肉身之中,活不能活,死又不能死的,太可怜了,
“我说,之前你说你是溺水死后被水鬼附身,”有意要更多的了解卫安,短暂的沉默过后,屠厉又问了一个这几个月来一直憋在心里,但却一直不敢问出来的问题,“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摆脱那玩意儿的?”
“不是摆脱,而是杀死!”闻言,从来对于之前的事情讳莫如深的卫安,竟然将之前灭杀水鬼的经过全都讲了出来,
“鬼律?”听完了他的解释,屠厉又浓又粗的眉毛瞬间皱紧,一副努力回想什么事情的样子,“以前我在一个老道嘴里好像听说过,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儿应该失传了吧…”
“哦?你说的那个老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听他这么说,卫安的心中猛然紧了一下,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