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谢谢,让对方直接愣在了原地。
随后场面就变成现在这样,两人互相对视着,互相看着对方,就是没有一方率先开口。
最后还是方迎邈率先开口,他先是从地上起身,随后小心翼翼来到了对方的床前,伸手在少年有些空洞的眼神前晃了晃。
“你……还好吗?”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又开口道:“什么啊,明明还晕着,是我听错了?”
“谢谢……”
就在对方说完之后,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再度传来。
方迎邈都吓傻了,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的脸,眼中划过一抹孤疑之色,“你小子,真被药傻了?完了,待会不会还要让姐夫去找医师来给这小子治病吧?”
他说完,刚刚还看着他的人已经不再开口,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干脆眼不见为净。
方迎邈顿时不干了,“喂,你小子其实是知道我在干什么的吧?你是故意的对吧?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出丑?”
“……”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还有背过去的后脑勺。
方迎邈顿时更气了,狠狠锤了桌子一下。
不过当他看见床头那个药罐子的时候,他眼中突然划过一抹狡黠。
“有了!”
随后他就端起手上的药,将对方扶了起来,“喂!快点起床了,喝药了!把药喝了再睡。”
从刚刚的事来看,这小子绝对是有意识在的,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让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又或者是他自己故意不想动弹。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肯定不是在昏迷的。
确定了之后,他干脆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喂,起来啊!喝药啊!”
最后对方被他吵地受不了了,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他,眼中已经隐隐染上了些许的蕴怒。
方迎邈笑了,“你果然已经醒了,不过身上好像还是没力气,那更要喝药了,这样才好得快啊。”
他说着,将已经凉透了的药递到对方的嘴边。
但是对方的表现却很排斥。
方迎邈顿时就笑了,眼里的亮光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小子……这种表情,不会是怕喝药吧?”
随后他感觉指尖下的肌肤紧了紧。
方迎邈顿时想到了自己的猜测,更加用力地将药碗往人嘴里怼,“好了赶紧的,别磨叽了,我可没我姐夫那么有耐心啊。”
漆黑冰冷的药汁往他嘴里倒,有很多都溢了出来,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已经由平静转为蕴怒,现在又开始变成惊恐了。
他忍不住在内心暗道:你被所有人讨厌,难道就不会想想原因吗……
不过自己似乎也没资格说他,眼看着药都要倒了,药汁在军营可是精贵物,不喝一定就被他这样糟蹋了。
想到这里,他还是强忍着难受,张口喝了进去。
方迎邈见此,也没有再为难他,不过还是强迫对方将整碗药都喝了进去,难受地在他怀里大口喘息,脸色格外地难看。
“你怎么和姑娘似的。喝个药都泪眼汪汪的?真是有够好笑的。”
他别开头,不理他。
方迎邈知道自己这回把人耍地太厉害了,看样子恐怕是真的很生气了。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反而伸手给对方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液体,才开口道:“这也是为了你好嘛,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我生气的哦?”
“……”回应他的,只是对方的闭眼不见。
“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说着,他替对方盖好了被子,便转身离去了。
之后的日子,张鹤就一直待在方迎邈的营帐内,这几日他非常地空闲,因为有关于他的事,基本上全部都做完了,所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张鹤这个小子。
好在药物的作用在方迎邈的照顾下逐渐地开始减少,张鹤也在半月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不过他还是不怎么爱说话,在方迎邈看来,张鹤这小子就是孤僻,和谢珩那小子一样,是个硬菜头。
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能够做上朋友,还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着天。
那天恰好是休战日,一切事宜完成之后,谢忠和谢家其他几位兄长就要被圣上召去入今面圣,想必肯定是有什么人在徽帝面前嚼舌根,谢忠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赶紧回去。
方迎邈起床的时候,就发现隔壁的床褥已经没人了,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他一定是练武去了。
于是他立刻来到了校场,却没想到校场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少年。
从他这个角度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看见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虽然脸上没什么神情,似乎聊地非常地开心。
随后就见一道贱兮兮的声音插了进去,“在聊什么呢?也让我听一听吧?”
“……”
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