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口了,等的这个累。
刘景浊灌了一口酒,咧嘴笑道:“魏薇喊我一句刘先生,我腆着脸受了,自然就要管到底。百节是我景炀百姓,他在青泥失踪,我也得寻个说法儿。还有,罗杵这家伙我挺喜欢的,你也动不得。”
话音刚落,独木舟拔地而起,重回刘景浊背后。
季焣诧异道:“你是栖客山那位扫雪先生?”
刘景浊无奈道:“小辈们喊一句先生,我厚着脸皮就受了,季先生如此,我真没脸应,我叫刘景浊,直呼其名就好。”
刘景浊缓步去往皇城方向,姬小凤同时开口道:“同是真境,我奈何不了高兄的,只用了些旁门手段,拘押高兄片刻而已,至多再过去几个时辰,高兄自会逃离那处地方。”
刘景浊点点头,“那是最好,不过,在下想问问,国师师承何处?”
绛方山位处西南,开山祖师是一位登楼大修士,如今山主乃是炼虚巅峰。且这绛方山从开山立派到跻身一流山头儿,只用了二百多年而已,度之快,令人咋舌。
姚小凤答非所问,笑道:“那就得瞧瞧,刘公子有无这般手段了。”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好啊,那就走着瞧。”
转过头,刘景浊微笑道:“我劝国师子时之前送罗杵与魏薇到我这边,要是晚了,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亡命之徒。”
姚小凤眉头紧锁,却听见那个纨绔子弟似的背剑青年开口道:“对了,城内有无鱼雁楼?我喊几个人,你也多喊点儿人,免得说我欺负你。”
季焣嘴角抽搐,心说这小子有点儿欠啊?
“二尾子,这都忍的了?”
姚小凤瞪眼看来,白衣老者这才又复正经模样,一挥衣袖,然后又不那么正经了。
老者冲着皇城内大喊道:“池宏小儿,我给你爹做过先生,也是你的先生,还是顾命辅政大臣,子时之前把小罗杵跟魏薇丫头给我送来,否则我就回去取先帝御赐的拐杖了。”
话说完,老人家撩起衣袍朝着刘景浊跑去。
“小友,小友,鱼雁楼我熟啊,我还存了两坛子好酒,咱哥俩喝点儿去?”
姚小凤看着两人背影,脸色愈加阴沉。他往回走了几步,身形瞬间消失。
等他再出现时,已经身处京城外一处避暑山庄。
依旧是那边湖畔,湖畔点起了一堆篝火,有个一身锦衣的年轻人手持钓竿,一旁的木桶里头已经满满当当。
姚小凤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清凉衣裳,不说别的,青楼中的那些所谓头牌与这姚小凤是难以相提并论的。
姚小凤以女子姿态施了个万福,此时开口却是女子声音,且声音魅惑至极。
“少主,人来了。”
锦衣青年转过头,咧嘴一笑,“师傅,待会儿你下厨,挑一条最肥的,做个糖醋鲤鱼。”
姚小凤没答复,而是继续说道:“人来了,不光是龙丘家的大小姐,还有刘景浊,中土青椋山刘景浊,中土景炀刘景浊。”
被称作少主的年轻人叹气道:“师傅,爹娘给的身子,你自个儿又做不了主,喜欢做女人咱就做女人,有什么难为情的?”
姚小凤眉头缓缓皱起,沉声道:“余椟,你当真觉得,能执一洲牛耳的青椋山,就没一个能推心置腹的顶尖势力?”
余椟笑了笑,轻声道:“虞长风向来自负,且清溪阁余孽隐姓埋名都来不及,谁跟他推心置腹?他敢跟谁推心置腹?”
姚小凤沉声道:“他去了鱼雁楼。”
余椟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说道:“好好好,我倒要瞧瞧,他能请来什么大神。”
……
往北去的官道,百十号人被几十官兵押着,是配边关充当徭役的。
一个休息功夫,几十号官兵居然尽数消失,这百余罗氏家眷,一时之间不知该逃还是该等。
唯有披头散的一位老管家苦笑不止,又哭又笑,高喊道:“诸位,老爷老夫人走后,大将军也还是待我们不薄吧?莫喊痛,黄泉路上,我做先锋。”
果然,话音刚落,一队黑甲铁骑便至。
老管家踉踉跄跄走上前方,苦笑道:“魏宏小儿派你们来的?”
有一黑骑拔刀出鞘,声音冰冷。
“陛下让我等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