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你这伤虽不严重,但这半月最好少走动,以免影响骨骼愈合,不慎还会导致二次骨折或移位,那时就棘手了。”他透过老花镜瞥了她一眼,“年轻人,总不想落个跛脚的下场吧?”
当然不想!鸢也抿紧嘴唇,终于有些后怕。
老中医写完药方,交予手下抓药,又转向尉迟:“家属也要注意。”
尉迟仅应了一声“嗯”。
离开医馆,尉迟再次抱起鸢也,将她放入车内,手尚未松开,便沉声道:“接下来半月,你若再敢出门,我自有一法让你终生离不开尉府。”
鸢也浑身一震。就像当初威胁吊销她马车驾驶权一样,他从不开玩笑。
其实无需他提醒,鸢也本打算养伤一阵,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万一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然而尉迟一警告,她便起了逆反之心,正欲反驳,他已收回手,顺手关上车门,以行动令她噤声。
鸢也咬牙,眼角余光瞥见医馆门前的告示:“为不耽误您宝贵时间,请至少提前一日预约就诊。”
抵达尉府已是半柱香后,鸢也准备下车,尉迟忽然抓住车门。
就像昨日她抓住他的车门,只是这次角色互换。
车厢内静谧而压抑,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鸢也定了定神,听见他压抑的质问:“一个百年后的牌位,竟比我们两年的夫妻情分更重要?”
鸢也一愣,才领悟他话中的含义。
他认为她为了一块牌位离婚,是无理取闹。
嘴角微动,她直视他反问:“一块牌位,竟比我们两年的夫妻情分更重要?”
同样的话语,出自不同人口中,意义截然不同。
鸢也喉头一哽,又被他气到……她给了他选择,要牌位还是要她,明明是他为了牌位舍弃她,如今却反过来责怪她小题大做,为何不能对一块牌位视而不见?反而指责她无理取闹。
尉迟,你怎么可以这样!
怒火中烧,鸢也无话可说,转身下车,不坐推来的轮椅,拄着拐杖径直离去,背影都带着怒意。
踏入厅堂,佣人捧来一件物品:“少夫人,这是刚才裁缝铺送来的。”
鸢也一瞧,忆起此事。
年前她带阿庭买衣,选购了一套亲子装,当时店内没有尉迟的尺寸,她便吩咐店员到货后直接送到尉府。
购得这件衣物,是在除夕前一天,她原以为新的一年,一家三口能和睦相处,谁知除夕夜起,她与尉迟的关系便如受诅咒般恶化。
如今这件衣服,显得格外讽刺。
她抓起衣物,直接丢进垃圾桶:“现在不要了。”
佣人一愣,鸢也已拄着拐杖上楼。